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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言语第二

  ⑧王凝之:王凝之,字叔平,历仕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工草隶。痴迷于五斗米道,当孙恩进攻时,不设防备,以为有鬼兵相助,遂为孙恩杀害。

  【评析】

  谢朗之咏雪句境界狭小,诗意不浓。而谢道韫之句则诗意盎然,紧扣“雪骤”的情景,形容大雪如柳絮随风起舞,漫天飘扬,迷离轻灵,堪称咏雪一绝。无怪乎谢安对她极为赞赏。

  七十六

  支公好鹤①,住剡东山卬山②。有人遗其双鹤③,少时翅长欲飞,支意惜之,乃铩其翮④。鹤轩翥不复能飞⑤,乃反顾翅垂头,视之如有懊丧意。林曰:“既有陵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⑥!”养令翮成,置使飞去。

  【注释】

  ①支公:支道林,见本篇四十五注②。

  好(hào浩):爱,喜欢。

  ②剡:县名,在今浙江嵊(shèng剩)县。

  山卬(àng盎)山:在今浙江嵊县东。

  ③遗(wèi为):赠送。

  ④铩(shā杀):摧残,伤残。

  翮(hé和):鸟羽的茎状部分。

  ⑤轩(xuān宣)翥(zhù住):飞举的样子。

  ⑥近玩:亲近的玩物、宏物。

  【评析】

  支道林从爱鹤而残其翅,到不忍其懊丧而养成其翅,任其飞翔而去。伤翅之举与佛法相违,这对于一位高僧来说是不可思议之事,故颇不可信,恐为误传所致。

  八十一

  王司州至吴兴印渚中看①,叹曰:“非唯使人情开涤②,亦觉日月清朗。”

  【注释】

  ①王司州:王胡之,字修龄,晋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王廙之子。年轻时即有声誉。官吴兴太守、司州刺史。

  印渚:在吴兴郡于潜县东七十里,有山壁溪流,风景殊胜。

  ②非唯:不仅,不只。

  【评析】

  王胡之到吴兴印渚去观赏景物,赞叹道:“这里不仅使人心胸开阔,心情清净,也令人感到日月都清亮明朗起来。”魏晋士人重山水景观,能够达到将身心与自然相融化的境界。

  八十三

  袁彦伯为谢安南司马①,都下诸人送至濑乡②。将别,既自凄惘③,叹曰:“江山辽落④,居然有万理之势⑤!”

  【注释】

  ①袁彦伯:袁宏(328—376),字彦伯,小字虎,东晋阳夏(今河南太康)人,曾任桓温记室。有才学,文章绝美。著有《后汉记》、《竹林名士传》、《东征赋》、《北征赋》、《三国名臣颂》等。谢安南:谢奉,字弘道,东晋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历仕安南将军、广州刺史、吏部尚书。司马:官名,将军府的属官,综理一府之事,参预军事计划。

  ②都下:指京城。

  濑乡:古地名,在今江苏溧阳境内。

  ③凄惘:怅惘,失意。

  ④辽落:辽远空旷的样子。

  ⑤居然:的确,确实。

  【评析】

  袁宏出任谢奉的司马时,京城的朋友们送他到了濑乡。临别时,本来就已经感到怅惘的他,至此不觉感叹“江山如此辽远空旷,令人感到有万里的气势”。感受自然之壮阔需要相当的修养,魏晋士人流传下来的故事,正说明了他们造诣之高。

  八十五

  桓征西治江陵城甚丽①,会宾僚出江津望之②,云:“若能目此城者③,有赏。”顾长康时为客在坐④,目曰:“遥望层城⑤,丹楼如霞。”桓即赏以二婢。

  【注释】

  ①桓征西:桓温。

  治:治理,营建。

  江陵:县名,在今湖北江陵,为南郡的治所。

②会:会聚。

  宾僚:宾客与僚属。

  江津:江边渡口。

  ③目:品题,评论高下。

  ④顾长康:顾恺之(约345—409):字长康,小字虎头,晋陵无锡(今属无锡)人。曾为桓温及殷仲堪参军,官至通直散骑常侍。多才艺,工诗赋,尤精绘画,对中国绘画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⑤层城:古代神话中昆仑山有层城九重,最上层叫层城,此喻指江陵。

  【评析】

  顾恺之博学有才气,先后为桓温、殷仲堪的参军,得到他们的器重。其于桓温座上品题江陵城,用典恰当,诗句如画,这得益于他的文学功底以及超乎常人的审美能力。

  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