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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4

第一位是以众议院的名义宣读悼词,第二位是以奥布省省议会的名义,第三位是以索恩·卢瓦尔河煤矿公司的名义,第四位是以约纳省农业公司的名义,另外还有一位是以慈善机构的名义宣读悼词。最后,当一位陌生的先生以亚眠省古玩协会的名义宣读第六篇悼词的时候,人们都悄悄地走掉了。

所有的人都趁此时机来愤怒申诉社会主义,说什么党布罗斯先生就是社会主义的牺牲品。正是由于这种无政府主义的现象和他对社会秩序的尽职尽责,才导致了他生命的缩短。人们歌颂着他的智慧、他的正直、他的慷慨,甚至他做人民代表时所保持的沉默。因为,如果说他不是一位演说家,相反,他却具备那些坚定的、千倍可贵的品质,等等。他们的话总离不开那些字眼:“英年早逝,——永生遗憾,——另一个国度,——永别了,不,还是说再见吧!”

泥土混合着碎石子填进了墓穴,社会上以后再也没有人谈论他了。

从坟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在谈论着他,人们毫无拘束地评价他。余索奈要给报纸写文章,报道葬礼的有关情况,他甚至对宣读的每篇悼词都加以嘲笑;因为,说到底,党布罗斯这位大好人是前朝最有名的“受贿高手”之一。接着,奔丧的马车又重新载着那些资产者去办他们的私事,大家庆幸丧葬仪式举行的时间并不太长。

弗雷德利克累了,回到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当他来到党布罗斯公馆时,有人告诉他,夫人在楼下办公室里处理事情。文件夹、抽屉都乱七八糟地打开着,账簿这里一本那里一本,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卷纸上写着“死账”二字,滚到了地上。他差点绊倒在上面,就顺手捡了起来。党布罗斯夫人隐藏在沙发椅里,别人看不见她。

“喂!你在哪儿呀?怎么回事?”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怎么回事?我破产了,破产了!你知道吗?”

公证人阿道夫·朗格卢瓦先生请她到他的事务所去了一趟,给了她一份她丈夫婚前写的遗嘱,他把遗产都给了塞西尔,而另一份遗嘱又丢失了。弗雷德利克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也许是没有好好寻找吧?

党布罗斯夫人一边指着房间一边说:

“你自己看看吧!”

两个保险柜用铁锤敲坏了,半开着。她把书桌倒空,搜索着壁柜,抖动着草垫,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她迅速奔向一个角落里,她刚才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小盒子,用铜锁锁着,她立即将它打开,里面一无所有。

“唉!混账东西!我那么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他!没想到……”

说完,她就放声大哭起来。

弗雷德利克说:

“它也许放在别的地方了?”

“不会的!是放在这儿,在这个保险柜里。我前不久还见到过。它被烧了!我可以肯定!”

他开始病重的时候,有一天,党布罗斯先生曾经下楼去签字。

“可能就是在那时,他下了毒手!”

于是,她又倒在一张椅子上,五脏俱焚似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即使是一位失去了婴儿的母亲,面对着空荡荡的摇篮,也没有党布罗斯夫人在空空的保险柜面前所表现出的那种悲哀。最后,尽管动机有些卑鄙,但目睹她的痛苦是如此之深,他极力安慰着对她说,她不会穷困潦倒的。

“既然我不能带给你一大笔财产,这不就是穷困吗!”

她现在只有三万法郎年金,不算公馆,公馆可能要值一万八千至二万法郎。

对于弗雷德利克来说,这笔钱已经够富有了,但他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失望。永别了,他的美梦!永别了,他本应该享受的豪华而高贵的生活!为了自己的荣誉,他不得不娶党布罗斯夫人。他思考了一会儿后,显得柔情蜜意地对她说:

“你永远是属于我的!”

她一头扑进他的怀抱,他紧紧地搂住她,贴在自己的胸前,带着一种激动与同情,这当中还有点点对自己的欣赏。党布罗斯夫人的眼泪不再流了,她抬起头来,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说:

“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信得过你!”

他把这视为一种美好的举动,而她却过早地加以肯定,这使年轻人感到不快。

随后,她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里,他们一起进行筹划。弗雷德利克现在应该谋求上进。她甚至就他的竞选之事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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