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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创世造人神话

其时,天与地虽已分开,但大地尚未分成不同的地区,也没有村庄和山寨。一天,榕树枝突然旋转起来,每根树枝一边旋转一边伸长,同时长出许多新的枝杈。后来,树枝的主干部分变成大村庄,分杈部分则变成小村庄。从此就有了今天芒人居住的裴村、淌村、汪村和栋村;才有了泰人居住区、舍人居住区,才有了京畿和集市。

起初,榕树长得葱绿茂盛,它的树冠遮住了半边天,盖住了一大片地,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有一位神婆站在树下,想把食物晒干,但阳光透不进来,怎么也晒不干。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地诅咒起来:“你这大榕树,长这么多枝叶干什么!你把阳光全遮住了,让我天天吃发霉的食物。我希望老天降下又臭又臊的污水,让你的枝叶全都烂掉!我希望大地裂开,许多黑虫从地里爬出来把你的树干吃空!”

老太婆诅咒的话音刚落,天就暗了下来。乌云翻滚,空气中充满了腥臭难闻的气味。转瞬间,腥臭的雨水从天而降,臭水冲刷着榕树,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光秃秃的树枝垂下头来。无数的黑虫一堆堆地从地下蜂拥而出,咬穿了树皮,蛀空了树干。最后,榕树终于死了。一阵狂风吹来,树干断裂,掉进了万丈深渊。

榕树倒掉后,沉入山涧中。树根变成了鱼,纷纷扬扬的树叶变成了无数的小鸟。榕树中也飞出一对小鸟,它们失去了落脚的地方,没有地方做窝,没有地方歇息。这对小鸟伤心极了,在河流的源头抱头痛哭。这时,热姆婆婆正好在附近挖野薯,听到动静就大声问道:“是谁在哭?”两只小鸟回答道:“婆婆,是我们在这里。”“你们为何这么伤心呀?”“不瞒您说,我们原来住在大榕树里,现在大榕树倒了,我们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多可怜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不值得哭哭啼啼的。大榕树倒了,你们可以去找木棉树,不是一样吗?”

两只小鸟听了,就照婆婆的话飞到木棉树上。它们在木棉树上用树枝搭了一个谷筐大小的巢,在里面住了下来。不久,雌鸟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两只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很害怕,竟抱头痛哭起来。

热姆婆婆听到哭声,又过来问道:“你们已经有了窝,为什么还要哭呀?”雄鸟指着雌鸟对婆婆说:“我们听了您的话,建起了新家。可没过多久,它的肚子就一天天胀大起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太可怕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热姆婆婆笑着说:“这就是好兆头!你们到河边拔些草,再到河里捞些水草,把小窝盖严实,准备生蛋吧。”两只鸟照热姆婆婆的话去做了。过了一段时间,雌鸟生出了第一只蛋,接着又生出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最后蛋多得数也数不过来。

当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群妖怪,它们到处搞破坏。一天,这对小鸟出去觅食了,妖怪们发现了木棉树上的鸟窝和窝里的鸟蛋,便你一只我一只,把鸟蛋吃了个精光。那对小鸟回来,见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蛋全都不翼而飞,不禁伤心得大哭起来。热姆婆婆听到哭声,又前来询问原因,鸟儿夫妇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婆婆安慰它们说:“好啦,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哭也没有用。你们还是到豪山山顶上去吧,在那里挖洞做窝,就能确保安全了。”

鸟儿夫妇依照婆婆的话飞到豪山,选择了一个通风好,地势高的地方开始做新窝。但是两只鸟用喙和爪子连啄带抓了半天,只挖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进度实在太慢了。晚上,它们看见远处有闪烁的火光。原来那里有一位叫绕的神仙师傅,在熔铁打铁。于是鸟儿夫妇便拣来许多木柴烧成炭,带到绕师傅那去,请求他为它们打造一副铁嘴和铁爪。绕满足了它们的要求。有了铁嘴和铁爪,挖洞的进度就大大加快了,没过多久,就在岩壁上凿出了一个又高又大的岩洞。接着,两只鸟从裴村叼来龙眼树叶,从唐村叼来桃树叶,从贺江江畔叼回芦苇叶,从遨江源头叼回茅草叶。它们把质地较硬的叶子编成篱墙,质地较软的叶子用来垒窝。

不久,雌鸟又怀孕了,生下一窝蛋,每只蛋的颜色和形状各不相同:白色的、黑色的、五彩斑斓的、圆的、长的,甚至还有一只四四方方的。鸟儿夫妇见了,以为是不好的兆头,于是又哭起来。和前几次一样,热姆婆婆又循声赶来询问。雄鸟又把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热姆婆婆听罢说:“既然蛋已经生出来了,你们就只管孵蛋,日子一到蛋就会裂开,不同的蛋会生出不同的东西。”

鸟儿夫妇按照婆婆说的去做,不分昼夜地孵蛋,刮风下雨时就展开翅膀遮风挡雨,并时不时地翻动几下。许多时间过去了,蛋一个接一个地裂开了。黑皮蛋生出了乌鸦,青壳蛋孵出了乌龟,圆形蛋生出了甲鱼,长形蛋生出了蟒蛇,有黑圆圈的蛋生出了蜈蚣,壳上有斑点的蛋生出了蛙类,淡红色的蛋孵出了鹿……总之,这窝蛋生出了大地上所有的动物,一种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