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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故事-光武中兴

光武帝吸取了西汉末年大臣贵戚专权的教训,采取了“退功臣而进文吏”的政策。建国后,他大赏功臣,封了三百六十五个功臣,其中功劳最大的有“云台二十八将”,他们都被封为列侯,给予了很高的地位和优厚的待遇。但绝大多数功臣不能参与朝政,只有邓禹、李通、贾复三人可以参加议论军国大事。这三人知道皇帝不希望他们久掌重权,自动退让。李通是光武帝的妹夫,官居大司空,但他在权力面前退避三舍,不伸手,装糊涂,长期称病不视事。邓禹、贾复主动要求削减兵权,学习儒家经典,不问朝政。刘秀在限制大臣权力的同时,依靠官秩较低的官员。东汉初年设有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三公”。建武二十七年,改大司马为太尉,大司徒、大司空均去“大”字。三公不掌握实权,日常政务由尚书台处理。尚书台的主官是尚书令,俸禄一千石,相当于大县的县令。副职为尚书仆射,下设六曹,设尚书六人,分管六曹事务。他们的俸禄六百石,相当于中小县的县长。尚书台直接听命于皇帝,中央一切政策都出自尚书台。正如仲长统所说:“虽置三公,事归台阁。”皇帝的权力空前加强了,有效防止了大臣专权的危险。

与此同时,对诸侯王和外戚的权势也加以限制,防止类似西汉时诸侯王对抗中央的事件发生。建武二十四年(48年),刘秀重申西汉时阿附藩王法,严禁宗室诸王交通宾客,培植党羽。不久,沛王客刘鲤(更始皇帝刘玄子)纠集同伙谋杀刘盆子兄刘恭。案发后,光武帝大怒,下令郡县搜捕诸王宾客,处死了上千人。外戚阴识的宾客违法,光武帝听任大臣将其处死。湖阳公主的家奴仗势杀人,洛阳令董宣当着公主的面将家奴捕杀。湖阳公主要求皇帝严惩董宣,光武帝不但不严惩,还给予董宣奖励。光武帝和明帝两朝,都屡兴大狱,惩办王侯宾客。此外,对外戚防范很严,严禁他们干预政事。

光武帝刘秀中兴汉室的各项措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明帝时即出现了“岁比登稔,百姓殷富,粟斛(石)三十(钱),牛羊被野”的富庶景象。中元二年(57年)即光武帝去世之年人口为二千一百万,到和帝元兴元年(105年),全国人口达五千三百多万,垦田面积为七百三十多万顷,大体上接近西汉时的最高水平。

由于光武帝采取了一系列巩固统治的措施,社会渐趋于安定,东汉时的农业生产比西汉有了提高。现在,北方出土的东汉铁农具辍锸、锄、镰、铧等,数量很多,大大超过西汉。

东汉时期,手工业生产力与农业一样,比西汉时提高了。桂阳郡的耒阳出铁,东汉初年,他郡人常聚集于此地冶铸;卫飒任桂阳太守,“上起铁官、罢斥私铸,凡所增入五百余万”。

东汉初年,杜诗在产铁地南阳任太守,他推广水力鼓风用的水排,用力少,见功多,是冶铁技术史上的一项重大改革。

光武帝深知儒学是封建统治者的重要精神支柱,所以他特别提倡讲经论理,从儒生中选拔人才。早在“宫室未饰,干戈未休”的建武五年,他就着手建立太学,设置博士,让他们各以“家法”传授诸经。他对于隐居山林,不仕王莽的人,多方搜求,重礼征聘,表示他对封建名节的表彰,以期达到天下归心的目的。他曾以特礼相待隐居不仕的严光,表明了他统治方法的高明。

严光,字子陵,余姚人,是东汉有名的隐士。他少年时曾与刘秀一同游学。刘秀当皇帝以后,严光便更名改姓,隐居起来。刘秀一心想找到他,派人四处寻访。后来在山东找到他;便派人用安车厚礼前去请他。一连请三次,严光无奈,只得随使前往。进京之后,刘秀派人给他安排住处,送去床褥,又派太官早晚给他送饭。严光虽人在京城却心在隐居。刘秀亲驾前来,严光卧床不起。刘秀走到他床边,拍着他的肚子说:“子陵啊,我难道不能用你帮助我治理国家吗?”严光闭眼不答,过了半天,才慢慢睁开眼睛,对刘秀说:“想当初,唐尧治理天下,而巢父淡于名利,成为著名隐士。士人有其志向,为什么要以势相逼呢!”刘秀无法只得叹息而去。这件事传开后,自然对刘秀更有利。

刘秀本人就是南阳的大豪强,他靠着自己的地主武装,才得以扩大势力,最后抢得了皇帝的宝座。南阳、河北的刘植、耿纯以私兵随刘秀,成为东汉开国勋臣,他们在病危时都指定子侄代统营众,不愿放弃私家武装。在农民起义军所至地区,豪强地主多聚众自保,待机渔利,如刘秀母舅南阳樊宏作营堑以待刘秀;京兆第五伦聚宗族邻里依险固守,抗拒赤眉;南阳豪族冯鲂“聚宾客,招豪杰,作营堑,以待所归”。这些豪强地主都先后归附刘秀,成为刘秀的有力支柱。

由于光武帝时就对豪强地主妥协退让,随着封建经济的发展,豪强地主的势力进一步扩张起来,在东汉王朝,土地兼并非常疯狂。

当时,豪强地主占有土地的数量是惊人的。光武帝外戚阴家有田七万余亩,济南王刘康除占有封国、拥有大量租税收入外,还占有私田八万余亩,奴婢一千四百人。除贵族外,官僚、商人也占有大量土地。这些豪强地主对于所占有的土地,大多采取田庄的经营形式。他们在田庄中都修有坞堡,四周高墙深沟,其中还筑有二三层甚至四层的警楼,派部曲、家兵守卫,以防御贫苦农民袭击。在他们的大田庄中,往往兼备农、林、牧、渔各业,并从事各种手工业生产,形成自给自足的大田庄经济。豪强地主奴役着广大依附农民,不仅从事农牧渔业生产,还进行农副业加工和手工业生产,如酿酒、制酱、作饴、缫丝、织布、制衣服、制造家具和兵器等。有的还从事商业和高利贷活动。如樊宏在湖阳的大田庄,有耕地三万余亩,并建有高大华丽的房屋及许多附属建筑物,修有别致的苑囿陂池,其中著名的樊陂,“东西十里,南北五里”。在这庄园内,农林渔牧齐备,可以“闭门成市”。樊宏一家所放高利贷多达数百万钱。像樊宏这种情况在当时是比较普遍的。仲长统说:“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这正是当时豪强地主田庄经济的概括描述。

这些豪强地主在战争年代,大多可以自保;遇有战乱,就带着大量部曲迁移。东晋的建立基础就是这些豪强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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