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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2

两个人在薪水的问题上争论得很厉害。弗雷德利克居间调解,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才决定下来。

然而,由于工厂位于格雷伊,塞内卡尔一点也帮不上忙,这种很简单的事实让他失去了勇气,他认为这又是一种不幸的遭遇。

弗雷德利克想,阿尔努离他太太越远,他在她身边幽会的机会就越多。于是,他不断地为萝莎妮辩护,讲她的好话,并且把他对不住她的地方一一指出来,还谈到了前些日子吓唬他的话,甚至提到了开司米围巾的事,连女元帅骂他是吝啬鬼,连畜生都不如的话也照实搬出来。

阿尔努受不了吝啬鬼这种字眼的刺激(况且,他也感到有愧),没几天就把开司米围巾送给她了。但是,他责怪女元帅不该在弗雷德利克面前抱怨、发牢骚。她回答说,她曾经不止一百次地提醒过他,他只是说他的工作太忙,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弗雷德利克到家里去看她,虽然是下午两点钟了,可女元帅还在睡觉。戴勒玛尔坐在床头的一张独脚圆桌前面,正在吃最后一块鹅肝。看见他进来,她远远地喊道:“我有了,我有了!”然后跑过去揪住他的耳朵,吻着他的前额,亲昵地称呼他,反复向他道谢,甚至要他坐在她的香床上。她那美丽多情的眼睛闪烁着,她那湿润潮红的嘴微笑着,她的两只圆滚滚的胳膊从没有袖管的衬衣里露出来,好性感呀!透过细麻布纱,他不时地感到她身体坚实的轮廓。就在这时,戴勒玛尔的眼珠正在滴溜溜地转动着。

“但是,确实如此,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

随后的情形完全一样。弗雷德利克一走进房门,她就站在垫子上,等着他来拥抱她,舒舒服服地亲吻她,亲热地称呼他乖乖、宝贝,在他胸前的纽扣上插上一朵花,给他打好领带结。戴勒玛尔就在当面,她这些殷勤友好的举动反而更无顾忌。

难道这些是对他表示爱的前奏曲吗?弗雷德利克对此深信不疑。至于欺骗一位朋友,要是阿尔努处在他这种位置,那是完全做得出来的。因此,他有权利不必要同他的情妇讲什么伦理,因为,他只要对他的太太规矩就够了,他也认为自己同她是规矩的,没有越轨,或者他是有意要让自己这么做,好为他那种不可思议的懦怯而辩解。然而,他又一想,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愚蠢了,于是断然决定,非要同他的情妇女元帅上床不可。

结果有一天下午,正当她弯下腰,在床头柜里找东西时,他靠近她,姿势和动作都表示得很清楚,等她站起身来,脸涨得通红。他又做出同样的表示,这一次,她流出了眼泪,哭了,说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子,但这也不应该成为别人轻蔑她的一种理由。

接着他再一次重复他的尝试,表示做爱的愿望。她这一回采取了另一种应对方式,她看着他不停地笑。他以为以同样一种情调来回应她比较俏皮,于是加以夸大。然而,他显得太轻狂了,以至于女元帅不相信他的诚意。他们的情谊阻碍着任何过火的激情的流露。终于有一天,她回答说她不接受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剩下来的爱情。

“哪一个女人?”

“嗨,可不是!找你的阿尔努夫人去吧!”

因为弗雷德利克经常提到她,阿尔努本人也是如此,女元帅最后不耐烦了,总听身边的两个男人恭维这个女人,她的指责是一种无形的报复。

弗雷德利克对她怀有怨恨。

此外,她已经开始让他产生强烈的反感。有时,她自命不凡,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一面亵渎着爱情,一面玩世不恭地咧嘴大笑,简直把弗雷德利克笑得发毛,恨不得扇她两耳光。一刻钟以后,这是她人生在世惟一所做的事情,将两手交叉在胸前,就像搂抱着一个人一样,然后喃喃自语地说:“啊!是的,这好!这样好极了!”说完,她半合着眼皮,简直像喝多了酒,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要认识这个女人很难,要想真正了解她就更难。比如说,她是否爱阿尔努就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她经常嘲笑他,好像还嫉妒他。同样地,她对华娜斯小姐的态度也是如此,尽管后者是她以前的好朋友,但她总叫她女流氓、穷光蛋。总之,在她的身上,甚至在她的发髻上都带有一种挑衅的,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他想占有她,这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好玩,特别是要战胜她,征服她。

怎么办呢?因为她经常毫不客气地将他赶走,每次下逐客令时,她就站在两扇门之间,约莫一分钟,对着他的耳朵说:“走吧,我现在没空,晚上见!”要么,就是发现她在十二个人中间戏闹,等到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她就像是要故意捣乱一样,障碍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他一再邀请她吃晚饭,但总是被拒绝,有一次她答应了,但最后她却不来。

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狡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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