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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野写实:山村孤守之祖父
秋野文学社 陈鹭羽
祖父居于故里,每归家,吾皆觉其孤寂。
吾祖父今七十七岁矣,然犹不愿迁居城中一日,宁独居大山深处之故里。今已白发苍苍,目中无光。曾数度住院,忆昔一次,彼忽言将死,吾闻之惊骇,不知何故祖父自咒其死。
然今,祖父已挺过,彼不舍此土地,习于荷锄巡田,习于持刀上山伐薪。今初冬至,祖父又将荷尖锄入山掘葛根。
而吾,难得归家,唯节时随父返。每归,祖父辄坐门首候吾等至,吾每跨入门必高呼:“祖父。”祖父则淡然应之。
继而,大人忙碌,扫除洗涤。此时,父常与祖父争执,言其不讲究卫生。诚然,故里甚脏,启冰箱,内有过期残羹,异味扑鼻。厨下龙头下积碗筷未洗。一次,父与祖父大吵,父驱车而去,行十余里,复折返。
村中寂寥,昔时曾有百户人家,今仅余十余户。多田荒芜,路上草深及膝。祖父犹耕数亩田,春时,祖父驾其打田机,如骑老马,于明镜般水田中往返数十次。
年前,祖父尚需上山植树。疲则坐树干上,吸其旱烟。彼按烟丝入烟嘴,点火吸之,青烟自口出。
祖父习于大山之宁静,纵死,亦愿化为大山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