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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驯养记


ゞ☆风会吹走╮陌生人的草帽ヾ 紫陌儿

  生命是一场磨难。我不愿成为妇人。
  妇人驯养记
  
  文/旧年尺素
  
   白羽回家的时候,经过路边小吃摊,被一声厚重的女中音喝住:“馄饨!饺子!面皮!小笼包!吃啥?”拉了拉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白羽脚步匆匆,眼神里藏匿着一丝厌恶与嫌弃。余光瞥见那吆喝的女人,笨重的身体摇摇晃晃,穿梭在冒着腾腾热气的火炉旁,发丝上灰蒙蒙,扎低的马尾让人看起来至少有30岁;也许是过于肥胖,拥挤的面庞已经来不及清晰地展示出五官,只看到咧开的嘴里一口有些泛黄的牙齿。腰上系了一件洗的脱了色的围裙,常年的摩擦早已起了毛边,粗壮的腿裹着厚厚的棉裤,白羽觉着这个女人简直是从画里蹦出来的。
  
   冬日的暮色很快袭来,来不及告别的白昼湮灭在黑夜的幻想中。许是南方待惯了,白羽对北方的一切都陌生起来。空气太干燥,食物太油腻,冬日太寒冷,竟觉得家乡一无是处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奶奶絮叨,不知怎地,说起那个小摊的女人:“羽,那姑娘让我给你问好呢?那是你小学同学,艳儿。”白羽口中的馒头噎住了,大脑中有双手打开记忆的匣子,那时候的童真蓦地闯来,恍惚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也许童年的时光早已在成长的岁月里蒙了灰尘,让我们这些曾经拥有童话的人面目全非。时过境迁再相遇的时候,不愿相认,更不愿有眼神的碰撞,话语的摩擦。白羽不愿意去想,曾经以为惊人的记忆力此刻显得如此促狭。再路过小吃摊的时候,白羽脚步会更加匆忙,就像曾经在彼此生命里交汇的时光,谁都不记得了。
  
   后来断断续续听奶奶说,艳儿嫁了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两人每天起早贪黑也赚不了多少钱。结婚也有三年了,去年添了个男娃娃,从前的艳儿也开始发福,一年之后,竟看不出她还是个少女了。白羽不想多问,同样的年龄却是如此不同的命运。她知道,在这样的小城农村有太多这样的人,上不了几年学,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嫁人,不同生命却是如此相同的轨迹,是一个圆,无限循环。
  
   恍然想起很多年前还在老家的时候,邻居大娘家的姐姐。白羽忘记她比自己大几岁,只知道那时候的她出落得像朵娇滴滴的荷花,黑瀑布般的长发,白净的面庞,雨丝般的声音,于孩童来讲,她真是漂亮极了。这样的女孩儿偏偏又是吃苦耐劳肯学习,虽然长在山村,成绩却让人眼前一亮。犹记得大娘拿出那姐姐的红奖状证书给自己看,眼睛里满是喜悦与骄傲。只可惜,这样的女孩儿也终究逃不过命运,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成绩的优异不足以对抗贫穷与愚昧,有时候那些努力只是回忆里的一丝光,有过就好了,山里的人不会指望它们生活。
  
   生活是什么?嫁人生子柴米油盐。于是一个个梦想还未来得及长得更高,便被拦腰砍倒,在苦口婆心的生活面前,一张张曾经美丽天真的脸庞终于不见了。
  
   白羽不是没见过那姐姐,也听奶奶说起过。说她嫁的男人不好,玩出轨,姐姐受不过气,愣是一天比一天憔悴,却也愣是没打算要离婚,毕竟有了孩子。她也不再是当年白羽眼中的美人胚子了,生活磨光了她所有的韧性,把她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妇人,只为生活而生活的妇人。
  
   路边小吃摊,艳儿的吆喝声依旧此起彼伏。白茫茫的雾气背后是一张混沌的脸,偶尔还会看到她抱着儿子过来,在母亲与妇人的角色中转换自如,风吹过,小吃摊油腻的桌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天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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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id:842634 来源:原创 字数:1277 投稿日期:2016-2-10 2:27:00 点击:
  丽特芭格 点评

推荐3星:[丽特芭格]2016-2-10 7: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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