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辛欣!”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空际。
“彭”一大片的猩红喷洒了出去。女人苍白的脸和满地的火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人颤着手想去触摸什么,却还是无力地滑下,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星……星……不……落……”
“妈——”辛欣尖叫着,辛奇飞速地冲了进来抱住辛欣:“欣欣,别怕。欣欣,别怕。爸爸在这儿呢,爸爸在这儿呢。”
“爸,”辛欣紧紧抱住辛奇,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造孽啊,造孽啊。辛奇这么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唉。”
辛欣哭够了,从辛奇的怀中爬起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爸,对不起。又把你给吵醒了。”
辛奇带着关爱的眼神看向辛欣,抚了抚辛欣的头:“没事,欣欣没事就好。”
辛欣听到这话,鼻子一酸,不由得又掉下两滴眼泪。爸爸,你太辛苦了。
辛奇这时才发现女儿还穿着睡衣,脸红地说:“你先换下衣服,爸爸去做早餐给你吃。”
“嗯,好。”辛欣乖巧地应着,见辛奇出去了,笑了两声。没想到爸爸这么害羞呢!不过也是,自从妈妈逝世后,爸爸一接触别的女人,我就闹。想必爸爸很难过吧。辛欣黯然地想到。
“宝贝,吃饭喽!”辛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辛欣的思绪,辛欣大声地回应:“知道了。”
辛欣走出了房间,来到饭厅。辛奇不经意地瞥了辛欣一眼,原来辛欣也长这么大了。辛奇又看了自己,老了,老了。
辛欣见辛奇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就好奇地问:“爸,你干嘛呢?”
辛奇为辛欣拉开了椅子:“老喽,你爸老喽。”
辛欣坐了下来:“不老不老,老爸永远18。”
辛欣和辛奇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辛欣,走喽!”晓琪的自行车铃声响起,辛欣匆忙扒了两口饭,对辛奇说:“爸,我走了。”“路上小心。”辛奇嘱咐道。“好的。”辛欣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该是时候行动了。”辛奇低声喃喃道。突然辛奇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是我……”
正和晓薇一起骑车的辛欣却不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啊秋。”
晓薇笑了笑打趣道:“不是哪个帅哥在想你吧?”“去你的。”辛欣轻拍了一下晓薇的背。
晓薇故意大声呼疼:“哎呦呵,你谋杀亲夫啊。”
辛欣“噗嗤”一声笑了。
(二)
与此同时,在法庭上辛奇与辛瑞之间掀起了一阵无烟的战争。
“被告辛瑞,原告辛奇指诉你在其妻在遇祸身亡后私吞其保险款。可有这事?请如实回答。”法官严肃地说。
“法官大人,我请求让我的律师代我回答这个问题。”辛瑞眼珠子溜溜地转,不断朝法官做着暗示动作。
法官一见,表面还是不动如山,心里却乐开了花:又是头肥羊。法官清了清嗓子:“咳咳。请被告律师答辩。”
辛瑞得意地斜视着辛奇,好像在炫耀这场战争他早已是胜利者的事实。
辛欣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不妙,这老小子又要用那招。
果然,被告律师一出,辛奇这边的气势立马被拉下一大截——辛瑞那边的律师是武齐,辛奇妻子当年的追求者之一,亦是当今律师界中的金牌律师。
武齐条理有序地一一驳回对辛瑞不利的指控,要不是在法庭上,辛瑞怕是会大笑出声,他的脸憋得通红。
法官故作关切地问:“被告身体是否不适?”辛瑞强忍着笑意,正色道:“没有。”
到了大家都认为辛奇这次要无功而返,想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情势发生了突变,也正是这突变,震惊了整个S市。
武齐突然示意,法官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
武齐说:“其实在我来之前,辛瑞曾给了我20万来让我扳倒辛奇。”
武齐这话一出,全庭沸腾了:“不是吧,没想到辛瑞这么狠,连弟媳的保险费都黑。”
“唉,辛奇好惨啊。有这么一个哥哥。”
“哇塞,金牌倒戈了。我没听错吧?”
辛奇错愕了一下,见武齐对他微笑了一下于是报以一笑。相比之下,辛瑞的脸色可比乌碳,他是的没想到武齐会不惜自己的前途也要帮辛奇打这一仗。
辛瑞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法官大人,不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说不定是辛奇故意买通了武齐来诬陷我。法官大人,别中了他们的计。”
法官见煮熟的鸭子快要飞了,气打一处来:“武齐,你有证据吗?”
武齐拿出了一叠材料递了上去:“这就是证据。”
法官边看材料边颤抖,没想到辛瑞这么禽兽,想染指自己的弟媳不成功就把主意打到那笔巨额保险上面,这才造成了辛奇妻子的死亡。
辛瑞想上前撕毁资料,不想被抓了下来:“法官大人,我是无辜的。那资料肯定是伪造的!”
正所谓说者无意,闻者有心。庭上的众人纷纷赏了辛瑞俩卫生眼。不是说伪造的吗?那你急什么啊?
法官一拍堂木:“肃静,本法官宣判辛瑞故意杀人罪成立,由于辛瑞还私吞他人财产,故判辛瑞无期徒刑。”
“耶——”听到消息的众人欢呼起来,辛瑞瘫坐在椅子上,不断地问:“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忽然辛瑞冲向了辛奇:“哼,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辛奇呻吟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腹部,汩汩的鲜血流淌出来。
“啊——”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整个局势又混乱起来。后来终于有人记起拨打120,辛瑞早已不见了踪影,而辛奇则是痛昏了过去。
“滴嘟,滴嘟。”救护车驶出了法院。
(三)
“辛欣,你出来一下。”班主任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吓了辛欣和晓薇一跳。
辛欣走出了教室:“老师,有什么事?”辛欣见辛瑞狼狈的样子愣了一下,急切地问:“大伯,你怎么了?”
辛瑞见辛欣长得这么标致,心底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他要叫辛奇后悔一辈子。辛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拉着辛欣的手说:“辛欣,你爸爸出事了。快跟大伯走。”
辛欣没有注意辛瑞奇怪的表情,慌忙拉着辛瑞出了校门。
眼见着越走越偏僻,辛欣心里敲起了警钟:“大伯,你确定是这里吗?”
辛瑞瞧着辛欣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愈发难以压抑心底的渴望,一把把辛欣压在了身下:“来,让大伯好好疼你。”
辛欣的心慌了起来,她的身子不断挣扎着,无奈辛瑞已是个成年男人,自己的力气实在太小,只得大声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啪”辛瑞给了辛欣一个响亮的耳光,“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跟你那个妈一样。”辛瑞扯开了辛欣的校服上衣,把头埋在辛欣的脖颈里不断舔舐。
辛欣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因为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妈妈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给害死的。
“咚”地一声,辛瑞倒在了辛欣的身上。原来武齐不放心辛欣的安危,在送辛奇去了医院后,武齐又去了趟学校,果然不出他所料,辛瑞带走了辛欣。后来在找路的时候耗了些时间,好在辛欣没有被这畜生糟蹋,不然自己实在是无言以对地下的辛欣的母亲。
武齐一脚踹开了辛瑞,给辛欣披上自己的外套:“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辛欣抱着自己不断地啜泣:“呜呜,呜呜……”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四)
“爸,恭喜你出院楼!”辛欣送上一束康乃馨,辛奇欣慰地摸了摸辛欣的头:“嗯,谢谢我的宝贝。咦,其他人呢?”
“他们啊,”辛欣瘪了瘪嘴,“个个说过自己忙得要死,来不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还有我吗?”
辛奇虽有疑惑却还是附和着笑了两声:“是啊,我有你这么一个宝贝。还用担心什么呢?”
回到家中,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彩色的大网:“老辛,恭喜你出院啦!”辛奇看了看面前笑靥如花的众人,又看看调皮地朝自己眨眼睛的辛欣,无奈地戳了戳辛欣的额头:“你哦,调皮。”
开完庆祝会后,大家都离开了,整个家里又安静了下来。
辛欣拉起辛奇的手往阳台走去,此时天空中有很多星星,其中的一颗很亮,巧的是它正对着辛家的阳台。
辛欣指着那颗星星说:“爸,你看。那是妈妈在看着我们呢。”
星星闪了几下,似是在赞同她的话。
辛奇望着星星,失神地说:“星星不落……”
辛欣感到奇怪,就问:“爸,你在说什么呢?”
辛奇笑了笑,打了个马哈:“没,没什么。”
“不对,你肯定瞒了我什么,快说!快说”辛欣不饶地追问,随辛奇出了阳台。
挂在天上的星星还在闪着,好像在唱着什么:
一闪一闪亮晶晶,
漫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一二三四五六七,
星星不落照我心。
我心归去属于你,
别再忘记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