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堇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故乡的柯江。江里荷花败落,微凉的风卷来一场小雨,油纸伞下的人们行走匆匆。
白衣胜雪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雨水浸湿他的裤脚。
她站在江岸,看着男子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那熟悉的背影让她想起一个人——秦望渊。
微微睁开眼睛,明晃晃的烛火却让她感到不适应。余堇本能地用手挡一挡。
却瞧见烛火之下一个朦胧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令人安心。
余堇挪动一下身子,那个身影顿时扑上来,恰能挡住明亮的烛火。
“你醒了?”——是周诠晨的声音。
努力睁开眼,便可以看见周诠晨那俊美的脸庞,一身明黄的他雍容华贵。
“我,这是哪儿?”余堇感觉头有些晕乎,胸口有一种难受的闷。
“是我的寝宫。”周诠晨见她欲要起床,忙把枕头垫高,余堇缓慢地坐起身,后背靠在软绵的枕头上,抬眼环视自己所在的地方。
真是皇帝的寝宫,一点都不掩盖奢侈与繁华,殿中燃着许多明黄的蜡烛,烛光正衬得这间寝宫的金碧辉煌。
“这里……是央国?”
“嗯……正好药熬好了,来把它喝下吧。”周诠晨拿过一碗药汤,轻轻吹去热气,舀起一勺自己抿了一口,满意后才递给余堇。
余堇依言喝下,药液入口苦涩,但是此刻的她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夺过周诠晨手中的药碗,麻木而干净利落地喝完。
“我睡了多久?”面前的少女仿佛在睡醒之后换了一个人,声音夹杂着冷淡。
“五天。”周诠晨放下药碗,转头看向她。
二人的眼神交接,周诠晨看到余堇眼中,仿佛夹杂着一层寒冰,“我父亲他……”余堇有些不敢说下去。
周诠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眼中的寒冰变成一层雾气。
她咬着嘴唇,苍白的唇色更添一层白,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不是决绝:“……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周诠晨自然明白,面前的少女她的心中自然充满了仇恨,自然明白她的性格,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却复仇。
余堇的鼻息间皆是周诠晨身上的龙涎香,他的怀抱,很温暖。
“傻丫头……我不希望你去冒险……你本不该担下这样的仇恨。”周诠晨突然感觉心疼。
“……余家为文国朝廷卖力这么多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亡文国,我余堇愧对余家上下,愧对余家的先辈。”余堇顿了一下,“我很难过。”
周诠晨陷入沉默,如今天下有四国,央国国力最盛,踏平一个小小的文国不在话下,只是他也没有想过要打文国的主意。
“好。”许久的沉默之后,周诠晨紧抱着怀中的人,“只要你不再那么难过,我答应你,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好好地。”
他就像爱护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给她最温暖的臂膀,不让她一个人舔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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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文国举行册封太子妃的盛典,王肃奕坐在宝座上,看着一袭明黄长裙的若瑛头戴凤冠稳步在红色地毯上,向他走来。
同座的萧皇后嘴角掩不住笑意,嘴唇上扬一个弧度。
同一天,央国国君周诠晨迎娶一位佳人,封号堇妃。
那位佳人亦是身穿瑰丽华服,长及腰间的青丝被盘成繁琐的发誓,满头的发饰,红唇似火,脸上带着冷淡的神情,踏过一路的红毯,将手搭在周诠晨手里。
周诠晨亦是握紧她的手。
皇宫奏乐声声飞扬、礼花放满夜晚的天空,全国洋溢在喜庆的气氛中,文国皇帝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可是后宫的女子只有皇后,那皇后是太后生前指给他的,说是皇后,却是有名无实。
如今,难得迎娶一位佳人,全国的老百姓们都热闹起来,这央国迎娶堇妃的盛典场面大大比过了文国迎娶太子妃的场次。
灯火通明的昭昀殿,到处是喜色,余堇身穿瑰丽华服坐在喜床前。
一身明黄的周诠晨缓缓向她走来,遣退了服侍的宫人。
床前,一对龙凤红烛正燃烛,烛光映照在周诠晨的脸上,美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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