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当然,除了他的皇帝哥哥,福临。
那顺治皇帝,对建宁公主的宠爱,安茗从第一天就看清楚了。
睁开眼时,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少年焦急的面孔。
安茗只是想着: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建宁!”福临又唤了一遍那个名字。
安茗此刻正躺在床上装柔弱。
“嗯?”转过惨白的脸,微眯的双眼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看起来还真像是大病了一场。
【贰】
只因她的一句:“皇帝哥哥!天气突然变得好冷!”,东五所从此再没断过人,但无非就是宫女太监领了旨来送赏赐罢了。
不管是稀有的貂绒外衣,还是名贵的镶金暖炉,总是一批一批的送过来。
只是,他再未露面。
只是,他那俊秀面孔一直出现在安茗脑海。
只是,只是……
我是,爱上了一个古人吗?
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古人?
一个与她现在身体有着血缘的古人?
【叁】
那天的天气,格外清朗,虽时二月时节,却也稍稍显露出了春的迹象。
那样好的天气,顺治踏进了东五所。
“建宁!”
男子轻快的声音传入安茗的耳朵里。
“福临!”安茗下意识的呼喊,她不想与顺治间,永远只是兄妹情谊。
顺治听后,先是一愣,随即释然。
“傻丫头,直呼圣上名讳,你这算不算以下犯上?”说完宠溺的捏了下安茗的鼻子。
安茗定定的望着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抱住他的欲望。
安茗也这么做了。
顺治的手抱住了安茗,动作自然到顺治自己都没有察觉。
安茗只想时间永远定格,把这美好留住。
梅花树下,墨衣如玉,白衣胜雪的两人,相拥着。
【肆】
福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扳住安茗的肩,道:
“建宁可知新进宫来的董鄂氏?”
董鄂氏?那个历史上记载从入宫一直被顺治专宠的董小宛?安茗岂会不记得!
“我前些日子才见着她,一袭白衣,仿若仙子!”末了,又加上一句“就想建宁你一样!”
像我?仙子?
安茗嘟囔着几个不成句的词语。
顺治温暖的笑,让安茗的心,置于阳光。“建宁,我懂你的!闹归闹,玩归玩。心始终那么细腻,也是个如水的女子。”
【伍】
那天内侍监带来了消息。
孝庄太后大玉儿已经下旨赐婚建宁格格,与吴三桂之子吴应熊。
这是太后的恩旨,也是政治上的对策。格格还是识趣些的好。
内侍撂下一句话,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了眼安茗,便转身离去。
格格下嫁汉人之子?
建宁是破天荒的头一人。
今天的冬天格外的冷,安茗漫步在梅花树下。
幸好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真的,可以过去了么?
无论做多少努力,都不能改变历史,一定要嫁给吴应熊?!
安茗觉得自己好失败。
本以为21世纪的头脑绝对能在古代中混得风生水起。
没先到现在却连自己也陷进去了!
整个宫廷都在为公格格出嫁的是忙碌着。
这是,顺治来了。
似乎是消瘦了许多,眼眶也微微下陷。
“朕与吴应熊有些交往,是个正人君子,建宁你……安心嫁吧!”
眼泪夺眶而出。
顺治对建宁,从不会自称朕。今日,是个例外。
【陆】
最终还是风风观光的嫁了。
虽然风光,也只是在表面,谁都清楚格格下嫁与汉人,是她低下地位的表现。不然那么多公主格格,为什么单单让建宁嫁?表面说的好听,吴应熊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可无论如何汉人的地位都很低下。
额驸对她很好。安茗不得不承认。
只是好的有点过头了。
或许是建宁是满人的缘故,汉人额驸对她来说,等同于奴仆,与他成亲,只是为了牵制住吴三桂,以防他轻举妄动罢了。
为此,便毁了两个人的幸福。
吴应熊每天对着自己的妻子,施礼,下跪,却终究无可奈何。
一切,安茗都看在眼里。
【漆】
宫里传出消息,顺治已经封了那董鄂氏为妃,且连夜流连与董鄂妃寝宫。
嫁入额驸府,安茗也有些时日没见到顺治了,心下想着进宫去看看。
安茗终在御书房找到了正在批改奏折的顺治。
对于董鄂妃,宠爱归宠爱,可还不至于荒废了朝政。
“皇……”话音未落,只见有人带领众多内侍从只身一人的自己身边张扬地走进了御书房。
那,便是董鄂妃?
果真是貌若天女,怪不得顺治对她如此痴情!
董鄂倒了杯茶,递了上去;顺治接过茶,喝了下去。
一连串的动作和谐自然,没有丝毫犹豫,看的安茗一阵心酸。
罢了,一切到了终归的地方,只得罢了。
【捌】
“安茗!安茗!”
睡梦中,安茗听到有人在呼喊她。
张开眼睛,一切都那样熟悉。
“安茗啊!你睡了好久!”
老妈依旧在面前唠叨不休,多熟悉的画面,安茗却只字未听进去。
是梦吗?一切只是梦吗?
是梦,那为什么痛苦的感觉却那样真实?仿佛要被生生撕裂一般。
顺治最后,死了?为那董鄂氏而死了?
安茗倒是希望顺治出家的事是真的,起码,顺治还活着。
三藩之乱,牵连到了吴额驸,无法,只得死路一条。
最终,百年孤独。
【尾声】
董鄂氏病逝,顺治哭倒在董鄂妃床前,待遗体被抬走时,有个宫人惊叫了声:“天,董鄂妃跟建宁格格长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