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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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像一场电影，唯一不同的便是没有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剧本，没有可以重复的镜头，更没有凶神恶煞的导演一遍遍的喊“卡”。 　
　
人生极具戏剧性，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缘分，却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隔着茫茫人海，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方，只一眼，便是跨越千年的爱恋。 　
　
　　一、我喜欢你。 　
　
和煦的风吹过，传来一阵不知名的花儿的香气，夹杂着雨后土地的清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有种微妙的悸动。晴朗夜空下，繁星似水，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突然，有人打破了沉默。“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静的时间，静的地点，静的人物。唯一不变的是他单漆跪地的姿势和充满热切的眼神。我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有点恶趣味，“my god! It isn’t really? ”《我的天！这不是真的吧？》他慌忙地开口，语气有点急促，“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我咬着手指，突然笑了，笑得没心没肺，“你喜欢我什么？如果我答应你，你能承担起这份责任吗？别忘了我们只是孩子！”他凝重起来，眼神看起来认真而坚定，“我喜欢你不拘一格的行事方法，我喜欢你潇洒的态度，我更喜欢你淡然如波的笑容。你的什么我都喜欢！”“不！不！不！你这不是喜欢，你只是羡慕我，因为我做到了你没做到的，你只是用喜欢来做掩饰。”我后退一步，脸上的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分明。我摇摇手，“等你有那个资本再来说喜欢。所以，我的意思是……拒绝。”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平静的站在那，平静的看向他。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眼睛红通通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很受伤，我知道。只是，我在后退。是的，我在后退。后面像是有洪水猛兽一样，我快速的转过身，快速的小碎步走起来，最后，我快速的跑掉。徒留一地满悲红。 　
　
我回到家，锁上卧室门，趴在床上，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掉出来了，开始只是轻微的啜泣，最后任由泪水布满脸颊。卧室里一时静默。 　
　
我打开门，爬上屋顶，望着满天繁星，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嘶吼出来，“啊——啊——”夹杂着哭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呜咽声。我想擦干眼泪，眼泪却越来越多。在屋顶上，我侧躺下来，环抱着自己，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没有一点防备，剩下的，只是孤寂。周围渐渐沉寂下来，我也慢慢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后来，我常常想，那一次，如果我答应，又会发生什么？ 　
　
后来，我常常对闺蜜抱怨，早知道我就答应了。 　
　
后来，我和他一如往常，只是心中，好像隔着一层隔阂，我想我永远也跨不过去。永远。 　
　
二、成人间的游戏。 　
　
“老师，孩子姓名定好了吗？”“嗯！衰哥给他取好了，就叫道华。” 　
　
“道华！道华！”我逗着老师怀里的宝宝，道华才六个月大，胖乎乎的，皮肤又白又嫩，超级卡哇伊。 　
　
“哎！来这边，看我打游戏。”我看向卧室里的衰哥，他正在电脑前忙碌着，我走过去，爽子和佳佳仍待在客厅里逗着道华。走进卧室，衰哥招呼我坐在他大腿上，然后他的双手从我身体两侧穿过去，一手按键盘，一手按鼠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里我并不感兴趣的电脑联机游戏《大话西游》。电脑放在一张电脑桌上，四周堆积着一些杂物，烟灰缸里有几只吃剩的烟头，本来他的嘴里还叼着一只，在我进来后他把烟头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烟味，我皱皱鼻子表示我的厌恶，最后，我还是没说什么。时间在我的静默中一点一滴溜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走在路上，爽子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和佳佳说：“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衰哥和老师的。” 　
　
衰哥家信仰基督教。我们村有一个基督教堂，每次举行教会时，他们总是虔诚的祈祷，希望主能免去人们的罪恶。 　
　
老师创办并投资了《主日学》，教我们小孩子学习圣经。我们上课的地方是一个老奶奶教徒的祖屋，老奶奶已经搬去和儿女一起住了，所以这里空闲了下来，稍稍一布置，就是一个温馨的课堂。每次去，课堂上总是欢声笑语。课后，老师总是拿出一些孩子稀罕的小玩意，奖励给我们。所有的馅饼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人们一个一个做出来的。所以，投资《主日学》的经济来源除了每次集会时教徒捐给教堂的物资，还包括老师的自费。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老师的肚子高高的隆了起来。 　
　
因为老师临产，所以《主日学》搁浅了，课堂外面的大门被一把大锁锁住，再也没开启过。但是，我们称呼老师一直保留到现在。 　
　
老师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起名叫做道华，徐道华。寓意是他一生都受到主的福音。 　
　
衰哥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对老师这个儿媳妇照顾有加。因为老师的故乡是广州，所以口音有些不同，讲的是普通话。磨合了一年，终于让老师听懂了这里的方言，老师也学会了转换词语，好让公公婆婆听懂她讲的普通话。衰哥和老师是2010年5月结婚的 ，当时因为老师对这里的民俗一窍不通，所以闹了一个在当地人眼里很荒唐的笑话。 　
　
结婚当日，他们沿用传统的基督教结婚形式，在经历了大教堂司仪整整3个小时的‘身心沐浴’后，他们回到了男方家里，新娘坐在婚房的大红喜床上，在一串串鞭炮声炸响后，望着婚房门口车水马龙的孩子，彻底傻眼了。她求助的看向新郎，新郎捂着嘴偷笑着，连忙打开抽屉拿出喜糖分给孩子们。老师这才明白原来当地还有发喜糖的习俗。看来真是要入乡随俗呢！ 　
　
看了老师的结婚视频，我悲愤的看向老师，抓狂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早知道在你们结婚当日我就要认识你们啊！哼！气死我了！那一天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的鞭炮声呢？”老师抿唇一笑。我却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要是我早认识老师，我一定比衰哥亲戚家的孩子更得老师欢心。是的，我承认，我是在妒忌。 　
　
“老师，其实我很羡慕你的。视频里你那么幸福。搞得我都想结婚了！不过，是主赐的萍水缘分，你，恰好嫁到了这里，而我，恰好认识你。”老师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事后我也才知道，原来在大教堂听司仪讲话时，老师站着睡了过去。好吧，我承认，大教堂的司仪不讨人欢心。） 　
　
基督教不是万能的，教徒同样需要生活。衰哥家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农药。衰哥的一个朋友想把他的农药店盘出去，所以，衰哥就投资买下了这家店。 　
　
这家店的地理位置着实差劲，在两条公路的交汇处，邻近的村子也隔得十万八千里。所以，经济收益很低。难怪衰哥的那个朋友在交易店面时那么爽快。 　
　
偶尔一次，衰哥带着我去了那家店，在那里，我还吃了一样广州小吃，千层糕。紫色的千层糕，味道很甜。所以我就知道了这家店的存在。所以，我就找上了佳佳，我想，这时候，老师和衰哥应该在店里。以女人的直觉，我相信我是对的。所以，我们就沿着公路往那家店走。谁知天公不作美，狂风肆虐，而且，还是逆风。在路上，为了躲避风沙袭进我们的眼睛，我们倒着走。好吧，我承认我很苦逼。我要一面鼓励着同伴，一面忍受着同伴怀疑的眼神。 　
　
最后，还是到了，只是，这家店的大门被锁住了。我欲哭无泪。 　
　
我们沿着原来的路回去，终于，到了老师家。而我抬头看看钟表，下午5点。4个小时。我们下午1点去的。一下午的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了。苦逼的我，苦逼的天气，苦逼的人生。 　
　
大年初六，衰哥骑着摩托载着我去了一次城里。那一次，我吃到了传说中的肯德基。吃饭期间，我表示淡定。好吧，这也掩盖不了我孤陋寡闻的事实。 　
　
爽子继续说：“我以一个故事的形式告诉你们。信则有，不信则无。” 　
　
男人娶了一个女人，女人很勤恳，总是朝九晚五的干农活。在一次中午，由于女人口渴，回到了家。大概是男人想不到女人会回来，所以女人回来时，他彻底慌神了。女人看到了什么呢？一副奢靡的画面。男人和女人在极力掩饰自己光裸的身体。事后女人向男人提出了离婚，幼小的女儿由女人抚养。后来，男人突然醒悟，脱胎换骨。去了另一个地方，重新认识一个女人，后来男人娶了这个女人。后来，男人还是惰性不改，迷恋上了电脑游戏。 　
　
每次去老师家，关系变了。我们不再亲近衰哥，转而用悲哀的眼神看向他和老师。衰哥也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不在意。 　
　
我们要走时，衰哥的母亲，也就是老师的婆婆找上了我，问我表哥工作的单位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帮忙衰哥找个工作。然后叫我们劝劝衰哥，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帮帮老师。我无言。 　
　
老师家的第二份工作是销售衣服，幼儿服装。 　
　
又一次去，居然卧室的门被踹了一个大洞，木屑飞贱。事后我才知道，是老师嫌衰哥懒，没及时去提衣服，而且给道华买的纸尿裤质量粗糙，省下来的钱买了两盒烟。所以踢了门一脚表示自己的愤怒。后来，老师气消。衰哥稍稍收敛了一下。我失笑。 　
　
我们决定揭发衰哥的真面目。最后决定的方案是色诱。由我扮作一副很妩媚的样子，继而揭露出衰哥的丑恶面目。 　
　
结论：方案不可行，没时间没人力财力没精力。事后我们一笑置之。 　
　
最后，在老师家后面的月亮湾广场，我们进行谈判。（月亮湾广场是由月亮湾对面的儿童医院主持建造的。不收费。） 　
　
场面出现失控的状态。衰哥只是沉默。我疯狂地说着，最后竟是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佳佳和爽子扶着我慢慢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谈判过程中，我没提到那个爽子讲给我的故事，我只是说你再玩游戏，我们就和你绝交；老师是多么辛苦，我们很心痛，你懂不懂云云。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断绝联系。 　
　
今年年初，衰哥一家去了老师的故乡广州。 　
　
后来，我了解到，衰哥和老师结婚时，老师22岁，衰哥30岁。 　
　
后来，衰哥加我的qq我加了删删了加。最后终是想通了，坦然面对一切。加了衰哥，在视频里见到了阔别将近半年的老师和道华。 　
　
后来，衰哥问我，原谅吗？我说，嗯！ 　
　
还记得我问过老师，嫁给他幸福吗？老师笑着，幸福啊，有儿子有老公有父母。我相信衰哥是主赐给我的姻缘。你也要幸福哦！ 　
　
三、萍水相逢。 　
　
红太阳广场，是夜。乌云遮住了星空，广场上视线有点阴暗。广场正中央正播放着舞曲，大妈大婶们正洋溢着笑容，跳着青春的舞。谁说女人只能依附男人，没了男人我们也能活得很好！ 　
　
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靠近脸的地方闪烁着微弱的光，看样子她是在玩手机。 　
　
我坏笑着对爽子和佳佳说，我们去认识一下她。她们摇摇手表示不感兴趣，最后终是熬不过我，跟着我过去了。 　
　
我启开场白。你好！ 　
　
你们好啊！抬起脸，哇！漂亮！青春！嘴角绽放的笑像是一朵玫瑰花，恍惚了人们的心神。 　
　
我们交谈渐渐深入，从石凳转移到了亭子里，她说，想听我的故事吗？ 　
　
从小，我父母就离了婚，妈妈在这边找到了黄昏恋，所以，每年我都回来看她。今年也是。广场上跳舞，所以我是陪妈妈来的。然后认识了你们。 　
　
我在滨州找到了一份销售化妆品的工作，因为我年龄很小，你们一定猜不到我的年龄，我才17岁。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公司安排我先学习一两年经验，然后再上工作岗位。工作每个月有保底工资，然后根据各自的销售成绩，从中提取分成。还能不错的一份工作。放心。这是一家正规公司。 　
　
在滨州我是租的房子，和一位师姐合租。师姐待我很不错。她说我像她的妹妹。我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哦！ 　
　
在那里，我有一个男朋友，是偶然一次机会认识的。我和他相处大概一年了。他待我很好。他比我大5岁。22岁。 　
　
他是一个很孝顺的男人。如果结婚，我想他会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只是他妈妈急着要孙子。 　
　
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他说他会等我。只是，我们的世界好像一个天一个地。 　
　
我的朋友圈子基本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但是他的朋友圈子很好有人知道我。举个例子，有时候我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有时候是他的同事，他的同事一般就问我，你是谁啊？还有他的qq，密码居然叫一个女人掌握着，虽然那个女人是他的同事。 　
　
是的！我很喜欢他！我租的房子离他的家只隔了两条街。但是我从没正面碰到过他或他母亲。 　
　
所以，你看，我该怎么办呢？这种情况。 　
　
说完这个故事，广场上的灯灭了。因为已经十点半了。广场中央的人早已经散了。途中女人的妈妈问过她要回去吗？她摇摇头。女人的妈妈独自回家。只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去。 　
　
她邀请我们去她妈妈家。我们欣然赴约。 　
　
到了她家，她们一家很热切的招待我们。 　
　
切入正题。她说。 　
　
“你站起来。”我对她说。 　
　
她笑笑，如我所说站起来。 　
　
“站到房子中间。”我又说道。 　
　
她走过去。接着我也走过去。 　
　
“转个圈。”我向她吹个口哨。 　
　
她依言照做。 　
　
“身材不错。问个关键的问题，你，还是……处女吗？” 　
　
“嗯！我还学过舞蹈。身材柔韧性也不错。” 　
　
“GOOD！” 　
　
我们回到沙发坐着。继续交谈。 　
　
“其实，我很羡慕你。那么小就去闯荡江湖。” 　
　
“哎呀！你的成绩怎么样？如果好的话，上滨州，姐姐资助你！” 　
　
“马马虎虎啦。严肃点，不许笑。现在讨论你的问题。” 　
　
“身材好，脸蛋好，前途好，还有人追。嗯……我思考一下。你没见过他妈吗？一次也没有？” 　
　
“嗯！是的……” 　
　
“去他家。你回去就去他家。和他妈坦白。” 　
　
“嗯！好吧！” 　
　
…… 　
　
十一点半。我们回家。临走时她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我。 　
　
我又去过一次她妈妈家。她走了。我去时，她的妹妹，也就是他妈妈嫁给他现在的老伴抚养的女儿带着她的夫婿回家探亲了。 　
　
我沉默了一会，径直走掉。 　
　
后来，我们断了联系。写的电话号码也被我弄丢了。 　
　
后来，我加了她男朋友的qq。他的昵称是王子。我和他聊了一会，得知他的手受伤了。关心了一下。随后提起她的名字，他问我是谁，是她的同学吗？我说是。我19岁。他说，我对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仅此。如果你也是单身的话，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你知道的。我望着聊天窗口，突然失了骗人下去的欲望。点击关闭。把王子加入了黑名单。从此，一不如见。 　
　
后来，我突然想起，我在第一次和王子聊天时，他居然不是本人，是他的同事，女同事。而且，态度不咋地。 　
　
四、离婚！离婚！ 　
　
半夜，我睡的正熟，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敲门声刺耳又急促，像是水淹金山时人绝望的挣扎。 　
　
原来是闹家庭矛盾闹到医院了。 　
　
我小舅和我妗子闹家庭矛盾，从吵架升级到打架，我小舅失手打到了我妗子的额头，当场昏了过去。 　
　
这可急坏了大家，连忙找车，找亲戚，去中心医院。 　
　
检查了全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结论：皮外伤。回家休养一两天就没事了。 　
　
原本我们大家以为伤势有么多么多严重，又是脑震荡又是脑出血云云。得亏亲戚们一直一直数落我小舅。 　
　
忙活了一晚上，我严重睡眠不足，凌晨回来后一直睡到太阳照到屁股。 　
　
我妗子回了她娘家。很长时间不愿回丈母娘家，也就是有自己老公和儿子的家。 　
　
我去了我姥姥家，看到家冷冷清清的场面，我决定干一件拯救人于水火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我和我同学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她全权支持。 　
　
大事件：一封信，大意如下，你们千万不要离婚，离了婚你们的孩子受伤害，家庭受影响，而且你们已经老了结二婚不容易云云。 　
　
后来，我小舅和我妗子和好了。 　
　
后来，我同学对我说，我妗子问过她，那封信是不是我写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妗子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伸冤：我没诅咒你们离婚。哼！我受委屈啦！呜…… 　
　
五、压榨一切。 　
　
我表哥要结婚了。这一喜讯传遍了大江南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放学回来，妈突然和我说，哎！你哥的媳妇来了，就在你伯母家。 　
　
我要去！我要去！ 　
　
骑上车子，直奔我伯母家。 　
　
看到了传说中的我嫂子。很漂亮，很高，清汤挂面，未施粉黛，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我施连环炮，把我们家族上至祖坟里埋着的，下至肚子里未生的，通通说了一遍。说完我立马灌了三杯子水。 　
　
她只是微笑着，我看了直冒红心。 　
　
表哥突然插嘴道：“看吧！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妹妹，她嘴实在能胡说八道。”“哼！”“没事啦！我很喜欢你妹妹啊！以后你叫我姐姐吧！好吗？” 　
　
我能预见他们结婚时，我一定吃到很多糖。糖糖！我的最爱！ 　
　
偶然一次，我去伯母家，表哥没在家，只有伯父在家，他正要洗澡，然后他脱掉上衣，在我眼前秀着他纠结的肌肉和密密麻麻的胸毛。突然表哥卧室里的手机响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是我未来姐姐的。自从那一次谈话结束后，这个称呼就一直保留着。 　
　
通话内容成了我的一个噩梦。 　
　
我本着同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态度，和姐姐通话的。 　
　
我只是说，女人结婚要慎重！别被男人骗了！我给我哥哥打分为8分，10分制的标准！最后一句，祝你幸福！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伯父把门打开，身上穿着一件短裤。他语气有点急促，声线却很敦厚，哎！你怎么能说那些话？如果你是女方，要嫁人，突然他的表妹向你说了那些话，你会怎么想？ 　
　
我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伯父沉稳的叙述，今天这件事我也不怪你，只是以后说话要三思而后行。今天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以后要注意啊！ 　
　
我冲出伯父家，骑上车子疯狂逃窜。回到家，接受父母的质问。 　
　
我闭上眼睛，沉默以对。 　
　
过了一段时间，风波渐渐平息。亦或是我敏感，根本没人怪我，只是我做贼心虚，风声鹤唳。 　
　
早上上学的时候，妈突然叫住我，中午放学你去六中对面的饭店，里面是你表哥的订婚宴，哎！别找错了哈！ 　
　
我道，知道啦！ 　
　
中午，去了订婚宴。里面人山人海。宴会客厅里被屏风分成两半，一半是订婚宴，一半是贺寿宴。客厅里高朋满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是笑容里，几分真？几分假？未可知。未可知。 　
　
人们红光满面，杯觥交错，把酒言欢，场面一时被推上了高潮。男人们开了一瓶瓶啤酒、白酒，喝的脸红脖子粗，女人们高谈论阔，人声鼎沸，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一把瓜子。嗑瓜子、吐瓜子、嗑瓜子、吐瓜子……不一会地板上满了瓜子皮，踩在瓜子皮上，发出“咔——咔——”的声音，被宴会的笑声、吵闹声湮灭了踪迹。 　
　
开始发红包，男方女方的父母互相给孩子们红包。 　
　
发完红包，开始介绍亲戚，给亲戚敬果汁。 　
　
我端着果汁瓶子，给我另一个小表哥端着的圆盘上的小杯子倒上果汁，然后由表哥和姐姐轮番给亲戚们敬果汁。亲戚们轮番给这一对新人红包。 　
　
两个小杯子不知被多少张嘴唇碰过，果汁瓶子里的果汁不知撒了多少，我一直沉默着，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到了最后，终于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表哥和姐姐也正式确定了关系。次年结婚。至于为什么不在今年结婚，原因是表哥的法定结婚年龄不够。次年，长一岁，结一婚，有一妻。人之幸事，不过如此。 　
　
我扒开屏风，正好对面的贺寿宴也到达高潮，各个亲戚的祝寿词层出不穷。场面好不热闹。 　
　
宴会结束。亲戚归家。 　
　
表哥和姐姐拍了大头贴，姐姐只是微笑着看着镜头，表哥呢，做出各种亲呢动作，霸道的搂着他的未婚妻。只是，每一张照片，看着都有点奇怪。冥冥中，表哥注定是被宰的那个。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因为这里是农村，因为表哥没有做到让人称羡的地位，因为农村适合结婚的女方很少。所以女方家提出点要求不过分，所以男方必须忍受，所以女方成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男友两边的受气筒。 　
　
后来一合计，女方父母给了男方六千，男方原封不动还给了女方；男方父母给了女方两万，女方临走时男方父母还悄悄塞给了女方一万。 　
　
我的天！我想吐槽一下：结婚万岁！生女万岁！ 　
　
后来，表哥问了姐姐那钱去了哪？姐姐很老实的回答，给了妈妈。小白兔无辜的表情。姐姐又说，妈妈要我跟你说……说……既然我要嫁给你，你家给的彩礼必须足够，还要必须有房有车有存折，如果可以的话，再去买三金……说话声越说越小，最后低头。等待着表哥的审判。 　
　
表哥很愤怒，是的！他很愤怒！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一个丈母娘呢？！自认倒霉吧！ 　
　
最后表哥还是受不住气，大掌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沉颤了一下，然后回归平静。姐姐哭了……表哥走了…… 　
　
后来，表哥买了一辆夏利，三万三，黄色的机身，很明丽的一种颜色。 　
　
放了暑假，我和他们的联系也断了。一直到现在…… 　
　
表哥的丈母娘家养着很多植物动物，他们送给了表哥家一只藏獒，表哥家原来的那只黄狗就没用了，所以，伯父把它杀死了，狗肉冷藏在冰箱里，伯父送了一只狗腿给我们家。我们吃了好几顿…… 　
　
姐姐是二中食堂的员工，主掌厨师。 　
　
表哥是我同学家公司的员工，主掌装电风扇。 　
　
有一次，晚上8点，姐姐回校，因为姐姐需要早点到校，准备食物，所以选择前一天晚上回校。伯父租了一辆面包车，我坐在副驾驶。姐姐和表哥坐在后座。 　
　
晚上的景色很美，公路两旁的路灯亮着，旁边的商铺招牌，四周的车流如织，编制了一个五彩的梦。 　
　
外人是不能进高中的，所以，我们止步于校门口，然后往回走，那是深秋，呼吸出的空气变成白雾融进天空。空中没有星月，只有几缕孤寂的乌云在飘荡，似乎在吟唱着，什么时候找到我的归宿？迷茫的路，充满了未可知的故…… 　
　
表哥抽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升入天空，消失不见，表哥的体型接近于壮硕，可以说是人高马大，却让人有安全感。我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却沿着相同的方向，径直向前走去。表哥始终看着天空，目光深邃而悠远。表哥抽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经过他的喉管、气管、支气管、肺、肺泡，然后经由肺、支气管、气管、喉管，最后经由鼻腔和口腔，吐出。看到此情此景，我突然有点哽咽。事后我一直回想，我为什么会想哭呢？答案我一直未找到。不知不觉。无知无觉。 　
　
短短一段距离，我却像走了一辈子。 　
　
我们选择不了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人生。 　
　
就像我经历的五个故事，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换一种做法，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