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秋日就已经有了肃杀的气氛，这似乎预示着冬季的到来会比往常更早一些。至少她认为是这样。只有当蓝色的雪纷纷落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伤痛才都可以释然。
周围的景色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分解：一是，在道路的左边，是不断干枯的树枝和散落的灰白色的碎叶；而另一边，则是盛开的，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红色碎花瓣，仿佛秋天才是它们开得最艳的时候。
在繁花丛中不争不抢，安之若素。最美好的景色不过如此。
而道路中间，因为不久前刚下过雨而变得有些泥泞，但路基本是平整的。从画面的灭点不断骑过来的自行车，旧旧的款式，或是车身严重掉漆的样子，但是骑在车上的人永远是微笑的。好兄弟勾肩搭背的样子，或者恋人共同在一辆自行车上，骑车的是男孩子，坐在车尾的是微笑的女子，那女子把头靠在男孩的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腰。
对于剑客来说，永远不能把后背留给别人。而恋人之间，让心爱的人靠着自己的后背，就意味着自己把底牌毫无保留地交了出来。或者说因为相爱，强硬地保留自己的底牌是没有意义的。
“酒井同学！”从道路另一边匆忙地跑来一个瘦高的男生，两只手按在自己斜挎在腰间的书包上。
真央转过身来，强装微笑地说：“松本同学，有什么事么……”
他大口地喘着气，待稍微平静就迫不及待地说：“对于……南里同学的死，你不应该没有什么话说吧，不能吧？”
“那你让我说什么呢，该说的我在追悼会上都说过了不是么。我说，对于桃子的死感到大为痛心，除此之外你还想听到什么话呢？”
真央转身离去。她把额前的刘海别到耳朵后面，从书包里拿出纸巾装作擦拭汗水的样子，然后以飞奔的姿势一路跑到学校去。
背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讨论些什么。一些事情只消心知肚明，要不就是其他人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毕竟都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干系。
但是这些事总会有人心知肚明的。
是么。
{伊藤修}
真央那天到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操场上空空荡荡的，一只沾满灰尘的篮球缓慢地滚到自己面前，不知道它的来处，或许是刚才有人急忙丢下的。
她弯下腰把篮球拾起，用力投向远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平稳地落在地上，二是砸到玻璃或者某个老师的头。在此之间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最终到达教室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站在讲台前面，他在进行自我介绍，然后在黑板上留下一排清秀的字迹。
伊藤修。以及上面标注的平假名。
真央说了对不起后低着头进入教室，以一种熟练得不能再熟的脚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默默地把书本拿出来，然后在一本书的背后一页胡乱地涂画着。
“那么，既然酒井同学已经回来了，伊藤同学可以坐在她旁边呢。”女老师笑得媚得很，一般的学生都不喜欢笑笑的老师吧。
他走路的姿势很正规。这是唯一可以形容的语句。他拉开椅子慢慢地坐在我身边，然后漫不经心地向我打招呼，语气冰冷得很。
我透过他身体与桌子的空隙看见对面的桃子，她微笑地看过来，小声地叫着伊藤修的名字，而伊藤同学却对此没有丝毫的注意。
她与他是认识的吧。
不认识何必如此费劲拔力地引起某人的注意呢。否则只会显得无理取闹。
{南里桃子}
在真央的印象里，桃子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班务员，总是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帮值日生扫扫地，把某个受伤的女生送去医务室，显得比较体面的就是管理一些学校分配的或是同学自愿捐出的班费。
做的最频繁的事情就是在班里留到很晚，等到倒数第二个学生走了以后自己把门锁上。有时候会在此之间帮写课程表的同学把第二天的课程写上。
真央在班里的职位是班长。或者说内心深处一直都有着一种功利的部分，所以对某些人一直都看不起。
桃子不介意，因为在此之前真央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们把彼此的底牌都给了对方，这也是互相信任的基础。
“桃子。”
“做什么？”她眯起眼睛笑了，她笑的样子很好看。
“你之前认识伊藤同学的吧。”真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显得毫无意义并且不合时宜。
“嗯？”桃子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厉害：“是啊，我们从国小开始就是同学了。”
“那么你对他怎么看？”真央手上的工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擦掉黑板上值日生名单，上面桃子和伊藤修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一起。她用力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流露在身体外面的情感倒流回去，一直掩藏在心脏中最隐秘的部分，然后随着肉体一起腐烂在深黑的泥土中。
最后连痕迹都没有。
桃子停下手上的工作，把扫把放在杂物间的一角，出来之后默默地收拾放在桌子上的书本。她突然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抽动，“能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认识而已。”
两人缄默了。
然后按照往常放学的流程先后离开了。
{盒子}
某天桃子带来了一个外面包着粉红色包装纸的盒子，上面系着同样是粉红色的缎带。如此精致，好像是要送给谁的礼物。
她捧着这个盒子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嘴巴里面念念叨叨地重复着一句话。如果真央没有听错的话，她重复的话应该是：
伊藤修同学，我是南里桃子，请你收下这个。
真央那天一直躲在桃子背后偷听她的念叨，在此之后她终于按捺不住笑了出来。
“还说你跟伊藤同学没有关系，我看你挺喜欢他的么。”
伊藤修在走廊尽头不远的拐角处出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悠闲地样子。
很少有人能把校服穿得这么漂亮。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蓝色格子领带，冷一点的时候外面可以套一件无袖毛衣。像是为他定做的，很服帖。
在他离桃子的距离小于两米的时候桃子把礼物伸出去，伊藤修顿了一下，然后绕过她的身体径直走开。桃子僵硬地转过身体，发出一种类似尖叫的声音喊着伊藤修的名字。
“伊藤……修様……”
然后逐渐变得微弱，最终声音消失，连回音都没有。
感觉上伊藤修浅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淡淡地说：“是有礼物要送给我么，给我吧。”他伸出手来接。
桃子把盒子递在伊藤修手上，然后飞快地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真央随后也离开，在离开之前狠狠地瞪了伊藤一眼。
桃子离开时的表情是很难猜测的。
说了厌恶，最终彼此心里还是放不下对方，愿意为了对方得罪其他不能够得罪的人。
爱情如此，友情也如此。
{不遇见}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的时候，大家都以争抢的姿态先后离开了。伊藤修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做了一阵隐秘的事情，然后装作忘记了那个盒子就准备离开。
“伊藤！”真央叫住他，把盒子推到最靠近他的地方，然后轻轻地说：“你的东西，桃子给你的礼物，你忘记了。”
三个“你”，每个都是重音。
他那冷漠的笑容已经变成了招牌动作，把书包往肩膀上用力一拉，“酒井同学，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他离开。
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引起任何一个同学的注意，即使一个坐在他们前面的同学，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和旁边的一个女同学聊得欢快得很。
真央轻轻摇了摇盒子，发出沉闷的声响。估计这是什么大礼吧，没看出来桃子还是有钱人呢。她把盒子拆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拿起盒子仔细端详，发现在纸皮的下端有一行浅浅的英文字，像是用指甲或是不出水的原子笔刻出来的。内容好像是：
If we can only encounter each other rather than stay with each other, then I wish we had never encountered.
如果只是遇见，不能停留，不如不遇见。
说起来真好听。
{被看见}
实际上并不是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引起的是别人的注意，而不是当事人的注意，所以又如何感觉得到呢。
就像那天真央迟到了，在进入学校的时候就被人看见。就像那天真央和桃子之间的对话，说不定一直有一个人躲在门外面默默地听着。再比如，此后桃子的死亡。
并不是没有人看见。
或者那个人本身的行动就已经暴露了真相。
当然还有桃子送给伊藤的礼物，最终却出现在真央那里。桃子不傻。一些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伊藤修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无数次送给他的礼物都被他拒绝。她心里清楚。
真央心里一直都有讨厌自己的部分，她心里清楚。
自己心里的懦弱，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真正的底牌交给酒井真央或是伊藤修。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这一次被接受，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真央一直都不应该被看作是一个局外人。
“真央。”伊藤修以一种缓慢的语调念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动作是收拾桌子上的书本，目光没有聚拢在真央脸上。
“做什么？”真央微笑地看着他的脸，然后动作就定格成歪着头微笑。
伊藤修把头转向真央，起身把东西归置好，“一起回家好吧，我们顺路的。”
“好……好啊。”
你说这个时候桃子该不该哭呢。不该吧。
是个人都知道单相思没有意义，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认可最终会有什么意义呢。
{表白}
“伊藤様，我喜欢你，从国小开始就是……”
“南里同学，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真央从门外路过，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咽了一口唾沫。
{无处告别}
桃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真央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去问伊藤修，问他知不知道桃子的事情。结果不言而喻，伊藤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兴趣。
“喜欢你的人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连交往都不试试看就把她一票否决呢？！”
“一些事情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无法了解。”伊藤修用两根手指撩起真央遮在眼睛前面的头发，“说说你呢，你也没有把自己的底牌交给自己喜欢的人吧。那么如何互相相信，如何爱。”
两人缄默，相视无言。
一天夜里真央在最繁华的红灯区东游西荡，在秋日肃杀的风中行走。逆风而行为的是感受痛苦吧，可以设身处地去感受别人的痛苦，最亲爱的人的的痛苦。无法了解的痛苦。
总有一些女子在街头站着，做出一些献媚的笑容，专门招揽过往的男子。真央走过的时候有一阵恶心的感觉，然后低着头故意回避。
桃子会不会在她们中间呢，想是不会吧。
她听见不远处的一阵骚动声，大家围在一栋高不可攀的大楼周围，仰起头看着站在楼顶上的那个女子。真央加快了脚步。
在冲破人群之后她看见了站在楼顶上的那个人，看见了她的脸，哪怕无法看得清晰也可以深刻感觉得到。一双黯然的眼睛冷漠地盯着周围的人群，仿佛可以在那是看到所有人的悲伤然后去嘲笑他们，为什么活得这么痛苦而不选择去死呢。
桃子，你真幼稚。
真央冲进大楼进入电梯，疯狂地按键，在飞速上升的电梯里面满口抱怨，抱怨它为什么不能够再快一点。在30秒之后到达了顶楼，她一路狂奔到桃子面前。
“桃子，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桃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幼稚？”
“桃子，你离开为什么不跟人说一声？”
“桃子，有本事你就往下跳吧，你跳啊。”
从她苍白的唇间发出一个冷漠的声音，微弱的尖叫最可以刺穿人心。
“真央，你说我应该向谁道别呢，向谁呢。”
来自顶楼的大风吹刮起桃子白色的短裙，在风中摇摆着如同一朵随风飘荡的凋零的桃花。
然后以一个飞翔的姿势，以一个飞翔的姿势从楼顶翻下去。
最后是一声沉闷的声音。
仿佛可以听见血液从肉体里流淌出来的声音，连同过往被隐匿的秘密都被倾泻出来，但最终都被腐烂糅合在深黑的土壤中。
桃子，真的无处告别么。
包括真央。包括伊藤。包括一张空白的纸。
{所谓往昔}
桃子被确认是死了的。真央被告知这件事的时候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那个夜里的雨出奇的大，仿佛可以把玻璃撕裂。巨大的雨点撞击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好像那天桃子从楼顶掉下去发出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桃子的死，这声音对于真央来说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一年真央与桃子相识是在开着樱花的二月，一个温暖的冬季。蓝色的雪落在樱花瓣上，花瓣落在地上，形成粉白色的斑块。踩在地上脚底沙沙作响，感觉生命就死在自己的脚底。
看见从铺满樱花的大道上走来一个白皙的女子，穿着蓝色的毛衣，外面是白色的外套，脖子上是有些湿润闪光的尼龙围巾。
真央迎上去，轻轻地说了一声：“你好。”然后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桃子还以同样的微笑：“我是从北海道来的，福冈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是啊，故乡永远是最美丽的。”
“是啊……”
这样一段普通的对话。除此之外真央不知道桃子的任何过往，包括她家人的事情。桃子总是可以隐瞒，谈论到相关的内容便模糊地滤过。
真央总是这样想，桃子无法把底牌交给对方，又如何得到真正的爱呢。
当然，又有谁会呢。
真央知道，松本一直是喜欢桃子的人。可是从真央认识他起，从来没有见到他向桃子表白过，可是他的爱是所有人不言而喻的。
他为桃子跟欺负她打过架，帮着桃子一个做值日，总是跟在桃子后面，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超过10米。包括体育课跑步的时候，多少互相喜欢的人会在一起跑，而松本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跑，跟在桃子后面，从来不愿超越，甚至无数次被体育导师当做是差生对待。
真央大概是曾经被他感动过吧，所以才对桃子好。
因为这样吧。
对吧。
真央知道桃子喜欢吃活章鱼，她还特地把这个特别的喜好告诉松本，没想到松本回答说：“我早就知道了。”
她笑得发出声音，然后从松本背后绕过去离开。
“你好，我叫酒井真央。”
“你好，我叫南里桃子。”
“福冈比北海道漂亮吧，对吧。”
“嗯，可是北海道是我的家乡，家乡永远是最美丽的呢。”
{沉睡}
桃子的追悼会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听说桃子的妈妈专门等到一个大晴天来为女儿悼念。真央也被邀请参加。
真央缓慢地步入屋顶上落满秋叶的寺庙，里面传出桃子妈妈沙哑的声音。
“不对，这些都不对，桃子的头发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她抓住入殓师的领子，然后被他摁到地板上。
“夫人……对不起，我现在就改……”
“夫人。”真央走到桃子的尸体前，然后跪在她面前，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她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手腕，然后往身后狠狠地甩过去。那个悲伤的女人咆哮道：“你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桃子的死你却在一边袖手旁观呢？！”
真央深吸一口气，“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桃子的妈妈向一个背光的角落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把头转向桃子。大滴大滴地落着眼泪，眼睛上的妆化开了一圈。
那个背光的角落里坐着的是松本，他眼神黯然地看着桃子的脸。
“桃子根本就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对吧。”
{Never}
“真央，你觉得我们以后可能会在一起么。”
“我不敢。”
“我怕桃子来找我。”
{北海道}
四年之后真央毕业，毕业旅行去的地方正好是北海道。伊藤修在桃子死后的第二个学期就转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联系到。
多少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吧。
大家都吵闹着说北海道的海鲜好吃，比福冈的好。可是又有什么区别呢，日本四周环海，海鲜又有什么区别呢。
“诶？桃子家的地址哎。”真央兴奋地指着学籍登记表，“以后去北海道旅行会方便不少呢。”
她从桌子上随意拿起一支圆珠笔，把桃子家的地址抄在衣服的袖子上，以后每次洗衣服都故意回避那个地方，直到现在上面积落着厚厚的污迹。
在北海道旅行的时候正好路过邮局，她进去买了13张明信片。这个数字不知道跟什么有关系，或许跟剩下的钱有关系。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
第一张是濑户内海的海岸。
第二张是日本传统的纸灯笼。
第三张是屋顶落满枯叶的寺庙。
第四章是穿着和服微笑的少女。
……翻到最后一张，是落满樱花瓣的水泥路，仅仅只是死去的樱花，而没有它终归的樱木。她最终决定在这张上面写字。
地址一栏想了好久，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袖子口突起的部分。那个是……桃子家的地址？最终决定把地址抄在明信片的地址栏上。寄给亡者的明信片会被天使收到么。最终会被送到天堂么。
会么。
{信}
真央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把明信片送到桃子家里。
晚上搭电车。司机打了一个疲倦的呵欠，然后把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踩动油门。
窗外的路灯落在冬日的北海道大街上，蓝色的雪仿佛被暖黄色的灯光融化。缓慢地，缓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真央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放声大哭。
在凌晨3点多的时候到达了那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天空是深蓝的颜色，周围不时传来阵阵狗吠。
那是一栋二层洋楼，大门已经生了锈，锁已经与墙体融为一体。
真央对着双手哈了口气，用力搓揉着，然后把手中的明信片放进许久未被打开的信筒里。
“真央。”背后的那个人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子，看见伊藤修就站在她背后。
她看着他。
他与四年前的样子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留起了胡子。她抓住他的手反复磨擦，发现他的手粗糙了很多。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眼泪沾湿了对方的肩膀。
你看，突然下起了蓝色的雪，覆盖在地上，覆盖在房顶上，覆盖在信筒上，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一切都在这一刻缄默了。啡色的小狗伸着舌头，让雪花落在舌头上。
“只有当蓝色的雪纷纷落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伤痛才都可以释然。”
当蓝色的雪落下的时候，所有的伤痛就已经释然了。
{丝巾}
修和真央互相把对方的丝巾摘下来，放在靠海的栏杆上，用圆珠笔写出对对方的爱和对桃子的悼念，然后默默地系在栏杆上。
两个人相拥。
只愿桃子能够谅解。
慕容茜茜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