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作文:文学阅读指导

飞逝的流星


学校五年级 可可

  我想知道那满天繁星是上帝准备给谁的礼物站在没有末路的红尘断崖看灵魂与现实摩擦满目伤痕你相不相信即使在最灿烂的眸子里也有花凋谢过流星飞过我错过了许愿人间漫游我错过了机遇然后我将一生都错过了美梦在远方沦陷
 
   不是序言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我想知道 那满天繁星 是上帝准备给谁的礼物  
 
 
 
  站在没有末路的红尘断崖 看灵魂与现实摩擦满目伤痕  
 
 
 
  你相不相信 即使在最灿烂的眸子里 也有花凋谢过  
 
 
 
  流星飞过 我错过了许愿 人间漫游 我错过了机遇 然后 我将一生都错过了 美梦在远方沦陷  
 
 
 
  我听得见苍桑在窗外哭喊 等 记忆从某个角落探出头来 弥漫了整整一屋子  
 
 
 
  埋没了的远古的墙 还有枯草 向白雪倾诉荒凉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 但每个人都能争取 这就是为什么已绝望的人 还活着  
 
 
 
  一个没有赢过的人 只是在为自己 编造一个奇迹  
 
 
 
    
 
 
 
  当寒风呼啸着扯去残枝上的黄叶,向大地抛信笺的时候,天地便宣告了冬的来临。这座美丽的城市愈加冷清了,往日的喧闹在冷风中做了逃犯,留下一片还算和谐的宁静。所有脚步都匆匆起来,匆匆走过了这段最美的旅程。  
 
 
 
    
 
 
 
    
 
 
 
  一  
 
 
 
    
 
 
 
  窗外,便是阳台。往日姹紫嫣红的花,都已经命归黄泉,唯有枯枝败叶还罩在花盆上,赖着不走。  
 
 
 
  窗内,便是卧室。伊凡坐在地板上整理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背包塞成了猪。猪不通人性,张着嘴巴,对着伊凡发呆。  
 
 
 
  “这次我是真的决定离开,离开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快。猪!”伊凡拎起猪,坐在床上喘气。猪消化不良,被她一折腾便呕吐出一把精致的提琴模型,这小东西是伊凡年幼时吹牛皮吹来的。她斗志昂扬地跟母亲说她要当小提琴手,母亲是个特温柔的人,从不打击人,且又慧眼识珠,一想到自古英雄出少年便买了个鼓励品。那时,光景还不赖,可以成天围着母亲,吹牛皮,可以跑到文化宫跟一白胡子老头学拉琴,可以等她母亲赚很多的钱给她买真品。可她一上初中,家就成碎玻璃了,母亲带着弟弟另起锅灶。生活平静,枯燥得让她都不知道牛皮是怎么吹的了。  
 
 
 
  眼不见,心不乱,回忆只能疲倦。伊凡利索地将小提琴锁进了抽屉。环视四周,见一张风景画订在墙上,四角的图钉只剩一个了,摇摇欲坠。她便又利索了一回,扯下画来扔进了废纸篓。  
 
 
 
  “伊凡,你真的决定了吗?”伊凡转过头,见佩盈倚在门框上。她是新***女儿,已经过了三年了,伊凡仍觉得她们是崭新的陌生人。伊凡没说话,点了点头。  
 
 
 
  “为什么?”佩盈又问。  
 
 
 
  伊凡顺水推舟地摇了摇头,半天又打了个补丁:“你别多心。”她向来都不会扮什么可爱相,可又不愿因她的言行伤了别人,所以她学会了打补丁。见佩盈又要说什么,便拿话挡了她:“你都上初三了,不该操的心就别操,考上好高中是正经事。”  
 
 
 
  佩盈点点头:“你搬到学校住的事,是不是等爸爸回来再说?”  
 
 
 
  “不用。他回来,你报告一声就行。我们高一的,比老鼠都忙。今儿是星期天,我择吉日就搬了。”伊凡说完扭头看着窗外,沉默。  
 
 
 
  佩盈什么也不说了,只细细打量她这个姐姐;清秀的脸,一双迷人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得透出一种朦胧的晕,眉宇间满是忧郁。脸色苍白,嘴唇微露些粉红,长发披肩,头顶系一条紫丝带。身体瘦弱得很,有抹文雅有抹清淡,有抹楚楚可怜。佩盈只管出神,伊凡却起身推门离开了。  
 
 
 
    
 
 
 
  周末的校园静得像托尔斯泰的坟地。  
 
 
 
  伊凡办完了手续,大摇大摆地去了宿舍楼。重点高中的宿舍特气派,只从外观上看就特顺眼。乳白的墙,淡蓝的窗,还在阳台上列出一溜的花盆摆阔气。  
 
 
 
  要进楼,需穿过一条长长的雕花廊子。廊子缠满了枯藤,廊子里映满了阳光的斑点,栏杆上岁月的痕迹一点点突现。连设计师们都说这廊子是新式宿舍的配景,伊凡却觉得要那些新式建筑来陪衬它,恐怕都不够格。她算是一眼就相中了这地方,像林黛玉钟情潇湘馆一样。  
 
 
 
  伊凡进了她们班的房间,里面竟也争气:四张双层钢床,皆铺一色的白床单,套着粉红罩的被子及枕头都齐齐地放在每张床的同一位置。室内两侧是两张棕色长桌子,桌上方有八个壁橱,其他用具也齐整地放着,都跟接受军训似的。窗帘将室内映成桔黄,伊凡一看,舒服得就想睡,只是不知哪张床是她的。她又忽地想起进来时门没锁,像是有人来过。  
 
 
 
  伊凡早听管宿舍的老师说过,女生们的被子千变万化,平时都是豆腐皮,到了检查日却都样样正正地练成豆腐块了。伊凡很庆幸她现在处于豆腐块时期。  
 
 
 
  “我还没开张呢,贵客就到了。”一个绝顶漂亮的女生,脸笑如花地从门里挤进来,手里还拎着个暖壶。  
 
 
 
  “夏雨,你怎么在这儿?”伊凡很惊奇。  
 
 
 
  “我是这儿的掌柜——室长大人也。”夏雨笑说,“知道你要来,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收拾了。”  
 
 
 
  “哦,刚才听你叫唤着开张,原来这是你开的豆腐店。不错,还能赚个豆腐西施当当。”伊凡开着玩笑,自个儿却不笑。  
 
 
 
  夏雨是个勤快人,放下了暖壶便将伊凡带来的杂物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到位,又把一把亮晶晶的钥匙挂在伊凡的钥匙环上,“叭”地锁好了壁橱。伊凡惊异于夏雨的速度,那让她鼓捣了一下午的大肥猪,夏雨五分钟便摆平了。别看她是个千金小贵族,竟有这身手。  
 
 
 
  “伊凡,我可是个用心的人。”夏雨笑说,“我早知道你要来,什么都备下了,只等你来办手续。喏,我给你领了洗涮具、暖壶。又思量着你这丫头笨笨的,给你个上铺够你攀登的,便和你换了铺,你就睡我原来的地方。瞧,我是个多么用心的人啊!”  
 
 
 
  伊凡听她首尾强调用心,便知道了自个儿是个无心人,从不知道感谢别人的帮助。她自己也委屈,她长这么大,也只知道个世态炎凉,从未得到过别人好心的帮助和祝福。所以,连“谢谢”两个字都不大会说。  
 
 
 
  “夏雨,太麻烦你了。” 伊凡感激得很。  
 
 
 
  夏雨倒是一怔,仿佛看见石头开了花,乐了。  
 
 
 
  伊凡向床上一坐,又招乎夏雨:“你也坐下吧,我们聊聊。”  
 
 
 
  夏雨又一怔,石头上结西瓜了。她挨伊凡坐下,笑说:“真新鲜,平时可没见你主动找人聊过天。”  
 
 
 
  伊凡冷笑说:“我可不像你那样优秀,走到哪儿都讨人喜欢。我同别人说话,别人都爱理不理的,我何苦自找没趣。”  
 
 
 
  夏雨笑了,石头就是石头,林黛玉永远乐不成史湘云。“你丫头在初中那会儿不是也叱诧风云,称霸学坛么?一次的成绩又不是绳子,还能把人勒死?  
 
 
 
  “我还说在幼儿园就天天拿锦旗呢,可有用吗?无可奈何花落,似曾相识燕去不归啊!”伊凡一想到自己拿着高价在五中买了个位置,就恨不得把天下的墙都拆光。“夏雨,别人都不大和我交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热乎?”  
 
 
 
  “我对谁都很热乎啊!”夏雨笑说。  
 
 
 
  “这倒是句实话。” 伊凡冷笑,一个人若优秀了,便会很热情地对这世界,人们也乐意接受,万物生光辉。可一个人若失意了,自然会冷淡这个世界,即使付出热情,别人也是不屑一顾的,万物生晦气。  
 
 
 
  “夏雨,你家不远,你为什么还住校?” 伊凡问。  
 
 
 
  夏雨无奈一笑,伊凡竟还知道她家不远。她俩是从幼儿园玩大的,夏雨对伊凡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伊凡连夏雨的家门朝哪儿都不清楚,更不能奢求她知道自己有个多么繁忙的老爸、多么专权的老妈、多么称职的老保姆兼监督员了。“唉——!”夏雨说 ,“住校多好,只要不杀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真成自由人了。”说罢重重地摔在床上。  
 
 
 
  伊凡也躺下,一句话也没有。  
 
 
 
  “丫头,你为什么住校?”夏雨侧过脸来。  
 
 
 
  “住校方便,省时间呗,也不为啥。”  
 
 
 
  “这话哄你老爸去,兴许能混个及格。”  
 
 
 
  “如果真让我向她解释,我想我会这么说。”  
 
 
 
  “这么说,你住校的事没跟你爸说?”  
 
 
 
  “嗯。我自作主张贯了,反正他不管我。”  
 
 
 
  夏雨捣了她一拳:“嘿,你新妈对你不好吧?”  
 
 
 
  伊凡无所谓地一笑:“好不好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才不至于因为她而搬呢。她对我一点儿也不坏,真的!只是不理我。我们之间一直很陌生。”  
 
 
 
  夏雨拉她:“到我家玩吧,认认门。”  
 
 
 
  伊凡想了半天“噌”地从床上弹起来,头“噔”地碰在了上层底的钢片上。夏雨见她如此兴奋,自然高兴了。伊凡却揉着额头说:“哎哟,不行,不行!我还有事呢!”说完没了影,只传来“噔噔”的下楼声。  
 
 
 
    
 
 
 
  这是一片古区,与这繁华城市极不相配的一处风景,连风雨也说不出它的年纪了 。路是窄的,铺满了鹅卵石,骑着自行车的伊凡便追随这古区抑扬顿措的节奏,在左弯右弯的巷子里左拐右拐。  
 
 
 
  伊凡终于跳下车来 。若是再骑下去,莫说是人,就是辆大奔,一路开过,也能颠成废铁。伊凡倒不用担心这个,这里的人也没能开上大奔的,即使有辆像样的车从这儿开过,也稀罕得跟天上的哈雷慧星似的。  
 
 
 
  这里虽过于陈旧,却很幽雅。幽幽的巷子,幽幽的院落,一到夏天,处处绿藤缠绕,翠枝摇曳,鸟语花香。这里的人们相处得融洽,也为古区增色不少。  
 
 
 
  伊凡走得慢了,楼房也看清了,仍是那两层、三层,一副土里挖出的模样。楼梯板大多是木板,常年累月,偶尔散发出些木料腐烂的味道,伊凡却觉得亲切。这里本应重建的,而这里的人们工资微薄,思想也过于守旧,坚决阻止,历史也只好任这片古区自生自灭。对面的城市飞速发展着,而这里却慢慢淘汰了,淘汰得心安理得。  
 
 
 
  伊凡进了一个院落,放好了车子。  
 
 
 
  小可宁仍陪着院里的老头儿逗鸟。伊凡记不得这位邻居的贵姓,却记住了他笼里的鸟儿叫画眉。老头儿以前跟她兴致勃勃地讲过,他那鸟儿是如何的聪明。先是在笼子里挣扎着要逃,成天对着碧空做美梦,后来真飞出去了,是老头儿喂食不小心给它造下了可乘之机。他气得撞胸顿足了好几天。可后来鸟儿又回来了,都说老马识途,小鸟儿也不差,它钻到笼里就狠命地吃,从此,就是打开笼门,它也不跑了。这会儿,伊凡又见了这鸟儿,见它小眸里吃一垫长了一大智的得意劲,不免有些可怜它。  
 
 
 
  “可宁——!”她大喊,“俩窟窿眼儿那么大,没看见我?”  
 
 
 
  “姐姐!”可宁嘻笑着蹦过来,“我好想你呀!”  
 
 
 
  老头抬头笑说:“伊凡来了,半年没见你的面喽。”  
 
 
 
  “我这阵子忙哩。”  
 
 
 
  “是啊,读高中了。”老头儿笑说,“不忙时就来这儿,可宁成天在我这儿念叨你,我这鸟儿都会喊伊凡姐姐了。”  
 
 
 
  可宁拉拉伊凡:“姐姐,你看我想你想得都不长个了。”  
 
 
 
  “你八岁就长这个儿该知足了。”  
 
 
 
  “姐姐,是不是爸爸不让你来看我们!”  
 
 
 
  “别瞎说!”  
 
 
 
  伊凡说完可宁又冲老头儿说:“爷爷,我可没您的鸟儿耐冻,我得进屋了。”  
 
 
 
    
 
 
 
  楼上屋里的摆设还是那么简单,与这陈旧的楼特配套。房里干净得很,伊凡觉得母亲像个医生,总要把自己呆过的地方搞得一尘不染。  
 
 
 
  “***习惯一点也没变,屋子还是这么干净。” 伊凡说。  
 
 
 
  “这屋子不是妈妈收拾的。”可宁在一旁倒水答话,“妈妈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家里老乱得像妈妈厂里的仓库。”  
 
 
 
  伊凡一怔,忘了问话。可宁递了杯子:“姐姐,喝茶吧,这茶去寒气的。伊凡接过去一看,水里泡着红糖和姜片。“小家伙,你懂得可真多。”可宁说:“我跟妈妈学的,她一感冒就这样泡茶喝。她说药比菜都贵,她不舍得买。她老说这贵那贵的。”  
 
 
 
  伊凡听着,难过起来,妈的薪水要争气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妈要是还和爸在一起,她也不会这么说了。妈变了,比以前更苦了。“可宁,你以后要学会当***家,告诉她不要太节俭,要注意身体。以后我买了药就放在抽屉里好不好?  
 
 
 
  “嗯”。可宁开心了,“姐姐,你还没猜出收拾屋子的人是谁呢?”  
 
 
 
  “我猜不出,反正不是你。”  
 
 
 
  “就知道你笨啦。告诉你,是崔怜姐姐。”  
 
 
 
  伊凡又一惊,觉得过了半年,可宁长进了,尽给她意外吃。对于崔怜,她熟悉得很。崔怜是古区里的凤凰,生了个好模样,脾气又好,还是个吃皇家饭的大学生。一提她毕业后找的那份好工作,众人眼红得赛过天上的火烧云。可前不久,她却主动辞职了。据人说,她有个很挣钱的祖父,常从国外给她寄钱。也有人认为她是想过跟天要馅饼的日子。伊凡心里有数,她要是那种贪图清闲,喜欢奢侈的人,早不呆在这儿闻烂木头味儿了,但伊凡也弄不明白原因,听可宁说到她,便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  
 
 
 
  可宁摇摇头:“我天天上学,又不跟她跑。只知道她常出去,只要在家就过来帮我们收拾。”  
 
 
 
  “妈妈每天都忙吗?”  
 
 
 
  “嗯,天天都加班。我吃的饭都是崔怜过来做的。”  
 
 
 
  伊凡叹了一口气,这院子蛮有人情味的,不像那个城市,陌生人到处跑。有地位的,没地位的,界线划得比国界都清楚。如果在这样的院里活一辈子该多好,世界只有美好而没有冰冷了。  
 
 
 
  “姐姐。”可宁伸过头来,“新妈妈对你好不好?爸爸还疼不疼你?”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伊凡把他的头拨回去。  
 
 
 
  “妈妈让我问的,她说你对我不会撒谎。”  
 
 
 
  伊凡又噎住了,可宁竟那么傻,一点谎也不撒,但她一定要撒谎的:“新妈妈对我很好,爸爸也疼我。”  
 
 
 
  可宁竟叹了口气:“我要是你就好了,又能见到妈妈,又能见到爸爸。“伊凡没吭声,泪淌得跟自来水似的。  
 
 
 
  “可宁——!”崔怜走进来,见伊凡在,就热情地打招呼,伊凡却不会说话了,只对着崔怜干笑,仿佛这儿是她家似的。  
 
 
 
  “伊凡,你多长时间没来了?”崔怜笑问。  
 
 
 
  “我来看看我妈和可宁。” 伊凡答非所问,很长时间没人这么真诚地跟她说过话了,她倒不适应了,“崔怜姐姐,谢谢你照顾可宁。”她竟轻松地将“谢谢”二字吐出来了,不可思议。崔怜见她奇奇怪怪地样子觉得很有趣,便拉她坐下闲谈。  
 
 
 
  伊凡也觉得这是第一次与人谈得投机,竟发现自己的口才还不错。她绕了万里的圈子,就问崔怜辞职的事,崔怜只笑说,她不喜欢干的事,给再多的钱她也不干。伊凡觉得她比拿破仑都狂。  
 
 
 
  天黑得很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崔怜姐姐,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伊凡问。  
 
 
 
  “十点钟吧。”  
 
 
 
  “十点钟!那我得走了。”  
 
 
 
  “不住么?”虽然崔怜知道她从未在这儿住过。  
 
 
 
  “不了,我必须回去。” 伊凡看看可宁,他虽不开心却也没说什么。  
 
 
 
    
 
 
 
  古区黑乎乎的,连只路灯也没有,伊凡一路走过,鬼打墙似的长。她一路上就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住校的事都必须对母亲守口如瓶。她若知道了,定会大大的发挥想像力,举一反三,替我委屈。其实我住的那窝里从来没摆过刑具,我那崭新的妈,眼特利,把我看了个剔透,尽搞些精神折磨。现在好了,不用看他们的冷水面,想去哪儿去哪儿,真成了自由人啦!  
 
 
 
  宿舍里,夏雨还在那儿打禅呢。  
 
 
 
  “咦?你怎么没走?” 伊凡问。  
 
 
 
  夏雨笑嘻嘻地说:“你知道我不会走,还问?”  
 
 
 
  “我不知道。” 伊凡实话实说。  
 
 
 
  “可我知道你要回来。喏,我到超市里转了几圈,买一些点心回来。”夏雨捧出一包点心来,“吃吧。”  
 
 
 
  伊凡扫了眼那点心,叫不上名来,不知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样子倒是挺好看。“谢谢”。她抓住机会,机械地练习。  
 
 
 
  夏雨高兴了,别人的谢谢分文不值,伊凡的却贵如黄金。“伊凡啊,你的三餐我也替你订好了。温饱问题我给你解决了,就等你在学业上奔小康喽。”  
 
 
 
  “太谢谢啦!” 伊凡大有进步,自个儿激动得一塌糊涂。夏雨就是火炉子,谁靠谁暖和。  
 
 
 
    
 
 
 
  夜的黑色又浓了一层,天上泛起几颗小星。冷风在窗外哭丧,没头没脑地向里撞。夏雨忙拉上窗子。伊凡一想这整个楼里就两个人便舒坦了,巴不得整个世界就这么大。  
 
 
 
  “冷风凄凄,枯枝萧萧,灯盏荧荧映残屋。” 伊凡说。  
 
 
 
  “这鬼天气,聊斋似的。”夏雨说。  
 
 
 
  “夏雨,你听!有人叫我。”  
 
 
 
  夏雨竖起耳朵:“哪有?你别吓我!”  
 
 
 
  “你再听听。”  
 
 
 
  果然,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冒了出来:“伊凡——!” 伊凡忙拉开窗子向下望,是佩盈。冷风撩着她的头发,灯光下,她的脸愈显通红。伊凡忙下了楼。  
 
 
 
  佩盈见她下来,扬手将东西扔给她。伊凡吓了一跳,以为是暗器,抓住一瞧,是个钱包。  
 
 
 
  “爸让我送的。”佩盈不怎么高兴。  
 
 
 
  “我就说嘛,爸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你不都搬了么?”佩盈冷笑。  
 
 
 
  伊凡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佩盈说:“要住不下去就回去,别死要面子。若住得下去,以后自个儿回去拿钱,我可不给你送了。”  
 
 
 
  “嗯。” 伊凡应着。  
 
 
 
  佩盈又笑了:“有了空常回去。若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们把你赶出来的!”  
 
 
 
  伊凡若无其事地看别处,拿她当夜里的风。  
 
 
 
  佩盈也知趣,笑笑之后风儿似地走了。  
 
 
 
    
 
 
 
    
 
 
 
  二  
 
 
 
    
 
 
 
  日子踏着滑板在人间巡游,匆匆,太匆匆。李商隐还在叨念昨日的星辰昨日的风,伊凡却只面对烂鸡蛋一样的今天。无数个今天,倒塌交织绞缠,让她狼狈得像筒里的垃圾,她没时间去叨念,昨日那一点辉煌,只能拼命追赶。她的成功、她的骄傲却躲在冬日的雪层之下,不肯探出头来。  
 
 
 
  她喜欢闷在教室里,只看离眼睛一巴掌远的习题,或跑到校园的一角,抱着果戈里的《外套》不厌其烦地读。每读到主人公亚里基•亚里基耶维奇多么没用,多么倒霉时,她便会狂笑,觉得果戈里太聪明了,那么久前,就知道伊凡这个倒霉蛋了。  
 
 
 
  伊凡总要把那些她爱的句子划下来,一高兴就读。走在校园里,抬头满是陌生者,她感觉特安全,从不在意读书的时候是在什么场合。一次,一个外宾摸进五中的后门参观,正碰上伊凡在哪儿读书:“他只会抄书,当他走在路上,他都以为他走在字行中间。直到愤怒的马匹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张着鼻孔喘气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不在字行之间而是在马路上……他是个多么倒霉的人,每当他经过人家窗口时,总碰上人家扔垃圾,所以他的身上永远挂着西瓜皮或者香蕉皮之类的东西……“那外宾正听着迷却见伊凡突然狂笑起来,那可怜的人还以为错入疯人院,连忙逃走了。  
 
 
 
  其实,她并不比亚里基•亚里基耶维奇幸运到哪里去。好端端的楼梯,也只有她下时会球一样的滚下去;每次发试卷,到她那儿都少一份;一样暖壶,也只有她三天内换了四个壶胆;不管她去参加什么样的比赛,总在参赛前被一些突发的麻烦逼得弃权;每当她考得一落千丈时,班里总会发奖,面当她进步时,班里却不鸣一炮了。她却从没怨过不公平,说不公平的人太多了,她没必要再去争这份委屈。  
 
 
 
  日子无聊得很。她几乎没有什么收获,每天傍晚立在夕阳下,总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老农,面对着曾经付出血汗的土地,得到的却是一片荒草。  
 
 
 
  钱包里剩下两枚硬币的时候,伊凡不得不决定回家一次了,心想怪不得好汉们都被逼得上梁山了。  
 
 
 
  她的运气仍不怎么好,站在家门口时便听见里头音乐声、跺脚声,震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又奇怪那楼下挑剔的邻居怎么没窜上来。她思量了半天,还是把钥匙放在了口袋里,伸手按了门铃。一个细脖子女孩伸出头来,伊凡吓得向后退了三尺,一听那女孩粗声粗气地说了句“这是伊佩盈家,你找谁”便恼了,一步向前,推开她便横了进去。  
 
 
 
  她一看里头张灯结彩,一群少男少女扭成了麻花,礼品盒摞成了太行山,便明白了,有人过生日。佩盈乐呵呵地跑来抱住伊凡:“你可来了!”  
 
 
 
  你丫头行啊,比慈禧还风光,都闹成狂欢节了。伊凡心里想着,嘴却懒:“爸呢?”  
 
 
 
  “爸陪妈吃夜市去了。”  
 
 
 
  伊凡还头一回听到“吃夜市”这个词儿,街上倒有“泡网吧”、“睡宾馆”、“跳舞厅”的流行词,只是没听过“吃夜市”,要改成“吃饭店”非得把饭店都吓歪不可,伊凡不再多想了,反正是知道他们把屋子让给佩盈折腾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伊凡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啊!”佩盈拉住她,“别让我扫兴。”  
 
 
 
  伊凡没办法,只得任佩盈拉着她向朋友们介绍听她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的,浑身都难受,没说三句话便一人堆到沙发拐角去了。杂乱的摇滚扯着耳朵乱吼,伊凡脑子嗡嗡的,偶尔听见背后有一个男生说:“伊佩盈,她是你姐姐?真酷!纯纯的冰山美人!” 伊凡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像是给旭日升下广告的。  
 
 
 
  初三的学生,精神头还那么足,闹到半夜才回去的。伊凡快睡那儿了,佩盈送完了客人才过来理她。  
 
 
 
  伊凡直直地冲她说:“我压根不知道你的生日,我是来拿生活费的。”  
 
 
 
  “我知道。”佩盈一笑,“不过你能来我就高兴。”  
 
 
 
  “高兴?是吗?我倒觉得我一来,你过得反而不好了。”  
 
 
 
  佩盈见伊凡脸上不见一丝笑,话也冷冷的,不由地不自在了,虽然她早习惯了伊凡这态度。  
 
 
 
  伊凡看了看手表:“我要走了。”  
 
 
 
  “走?都半夜了,你又不是客人你走什么?这儿有你的屋,是你的家。”  
 
 
 
  伊父和小欣回来了,听见厅里有人说话,只当是人还没散。伊父边换鞋子边说:“佩盈啊,你们还没尽兴哪?我们回来早了。”  
 
 
 
  伊凡站起身来:“爸,您回来了。”  
 
 
 
  伊父这才看见伊凡,笑说:“哟!伊凡想家啦。”  
 
 
 
  “嗯。“伊凡又向着小欣说,“欣阿姨好。”  
 
 
 
  “怎么?你也来给我们佩盈过生日?”小欣向来笑得都复杂。  
 
 
 
  伊凡不敢看她的笑,也没回答。  
 
 
 
  “今天的夜市可真热闹。”小欣甩甩头发笑说,“伊凡你猜我在夜市上瞧见谁了?”  
 
 
 
  伊凡吓了一跳,她还头一次听小欣这样跟她说话。  
 
 
 
  小欣又一笑:“我瞧见你妈了。”  
 
 
 
  伊凡觉得心脏被什么猛拽了一下,只望望伊父问:“爸,你也见我妈了?”  
 
 
 
  伊父脸色难看起来,伊凡没看见,仍傻傻地问:“妈也吃夜市了?可宁有没有去啊?”伊父没有吱声,这次伊凡看清他的脸了,难看中的熟悉,还有陌生。她低下头小声说:“爸,可宁很想你的。”伊父点了点头。  
 
 
 
  伊凡再抬头时,见小欣的脸阴得像平底锅的锅底,她用看表的动作掩饰了一下就进卧室了。  
 
 
 
  “爸,我该走了。” 伊凡说。  
 
 
 
  “天很晚了,住下吧。”  
 
 
 
  伊凡朝自己房间看了一眼,像从没人住过的空屋。“不!”  
 
 
 
  伊父回房取了件桔色风衣给她:“外面冷。” 伊凡穿上风衣,伸手向口袋里一摸,钱已放好了。  
 
 
 
  佩盈说了声:“我送你。”便随伊凡下楼去了。  
 
 
 
    
 
 
 
  卧室内,小欣和衣挺在床上,脸色很难看,像具没有美过容的尸体。伊父笑着凑过去:“怎么?伊凡来看我们,你不高兴?”小欣冷笑道:“看我们是假,拿钱是真。”说完又拿胳膊挡他:“我可没说我在乎钱!你挣钱给女儿花,与我不相干,我只是一见她就有气生。”伊父说:“这孩子脾气是古怪,可你也用不着排斥她。”“我排斥她?”小欣借助床的弹力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一声不吭地搬出去,分明是板脸给我看嘛!邻居们都说是我赶走的,她这是演的哪出戏?安的什么心?”伊父说:“你们若一直相处的好,邻居才不会说什么呢!”小欣彻底地恼了:“你怨我?你怨我待你的女儿不好?我有错吗?你跑到大街上问问,像她那种冷冰冰的女孩,谁伺侯得了?我看见她就觉得晦气,你哪里体谅过我?我又没虐待过她!”  
 
 
 
  伊父被她一串问号打击得无可奈何,只好向床上一躺,拿被子蒙住了脸。  
 
 
 
    
 
 
 
  外面,静得出奇,无声的冷风在夜里漫游,几盏路灯,秃着脑袋发着剌眼白光,扫荡着这无边的寒气。  
 
 
 
  “这样的夜里会有流星吗?”佩盈问。  
 
 
 
  “对着流星许愿真的会实现吗?”  
 
 
 
  “也许会吧。”  
 
 
 
  “怎么那以多也许?”  
 
 
 
  “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佩盈不走了,赌气似的。  
 
 
 
  伊凡也停下来,这才发现了佩盈的打扮:一身合体的乳白色晚礼服,盘在头顶的发上扎了只紫红色纱巾花十分漂亮,足以将自己衬成灰老鼠。  
 
 
 
  “你回去吧!”伊凡转过身欲走却又转过身来,没头没脑地问了问:“佩盈,你觉得你幸福吗?”  
 
 
 
  佩盈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着实一怔,想了半日,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待我却那么好,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伊凡点点头了,笑了。两人都台头望天。  
 
 
 
  忽地,一道犹如剑的白光从空中划过。  
 
 
 
  “流星!” 伊凡确认了半天才喃喃道。佩盈早挽着衣角许了愿,兴奋得像兔子一样。  
 
 
 
  “你太天真了。” 伊凡脸儿灰灰地说。  
 
 
 
  “什么?”佩盈有些不解也有些不高兴。  
 
 
 
  “你不用生气。” 伊凡笑了一下,“人都有这个毛病——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没许愿就说你天真。其实,是我错过了一个机会。”  
 
 
 
  伊凡裹紧风衣转身走了,路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  
 
 
 
    
 
 
 
  伊凡每次去古区都要编排一些话来应付母亲的问题。其实母亲的问题无非就是那些——“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和新妈妈、新妈妈女儿闹不快”“你爸忙不忙,管不管你?”。伊凡觉得母亲的记性不怎么好,这些话问过那么多次了,她仍要问。伊凡也学会了撒谎,学会了编故事,将温柔善良的母亲骗得得心应手。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又很残忍。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日,寒风刚停止了对这城市的扫荡,傍晚又下起了雪。  
 
 
 
  伊凡又去了古区。院子里空荡荡的,她跺了跺脚便上了楼。她的母亲雨晗正坐在炉边取暖,见一个雪人闯进来先是愣,随后忙帮她弹去身上的雪,责怪她不带把伞,又问:“你这几天怎么了?来得这么勤。你爸不管你?”“妈,我想雪这么大,你一定不去上班,所以我就过来了。管爸什么事?” 伊凡说。雨晗拉她烤火,她摇摇头问:“可宁呢?”雨晗指指里间,随她去了。  
 
 
 
  可宁正在里面跟崔怜讨主意,见母亲和姐姐进来,就将那纸递去。雨晗一看便惯性地说:“这么贵啊!” 伊凡伸头一瞧,是份《假期英语学习家长意见》,上面分明地写着:一月一百块,每日补课两个小时。伊凡心里也叫,真贵啊!暑假可宁上语文补习班时一月才六十块。外语就是外语,作客人的总比主人高贵。  
 
 
 
  崔怜想了想开口了:“晗姑姑,这补课的事就交给我吧!学校开的这价也太狠了,说不准只教些小狗小猫的念法。可宁让我来教,你放心就是!”  
 
 
 
  “我哪敢怀疑你的水平。”雨晗笑说,“可宁平时就够你忙的了,假期也不让你闲着,好像把你卖给了我们似的。”  
 
 
 
  崔怜笑说:“您就别客气了!现在我还有空,过阵子我忙起来,想帮也帮不上了。”  
 
 
 
  “过阵子你要回去上班吗?” 伊凡问。  
 
 
 
  “好马不吃回头草。”崔怜神秘地说。  
 
 
 
  可宁说:“老师要让签字的。”  
 
 
 
  “这好办!”崔怜拿过笔在那纸上写道:“不同意,价钱过高!不同意,另有高师!”  
 
 
 
  伊凡看了笑说:“前面一句倒没多大杀伤力,这后面一句可够打击人的。可宁,你拿回去这纸,保你老师在你跟前比你跚得都欢。”  
 
 
 
  可宁笑着拉崔怜:“姐姐,我拜你为师,今天的晚饭你就得在我家吃了。”  
 
 
 
  雨晗一听还是儿子聪明,自己忙到厨房忙去了。  
 
 
 
    
 
 
 
  吃过饭闲聊了一会儿,雨晗看看窗外的天色说:“伊凡该回去了。” 伊凡老大不情愿:“妈,你别赶我。”崔怜看出雨晗的有口无心就说:“晗姑姑,这天冷得吓人,别让伊凡走了,在我那儿住。” 伊凡听了一阵高兴,又拿眼瞅瞅母亲。雨晗笑了:“别瞅我了,就依你。不过你得给你爸个电话,免得他担心你。”“行!” 伊凡利索地答应着去拿电话,故乱拨了窜号码,喊了声爸便“嗯嗯”在应付上了。  
 
 
 
  伊凡还是第一次进崔怜的屋子,感觉像进了历史博物馆。墙上贴满了名家字画,墙角堆着古案,古案上放着各式的古书、笔墨、笔筒,珍奇古玩。案前是梨花木椅,铺着一条粉红真丝毯,古色天香。沙发旁、书架上,吊着白纱帘儿的窗台上,都摆有千奇百怪的艺术盆景。写字台的书堆上又插有孔雀羽毛和手制的青竹,简单而不失优雅。伊凡看完大叹,妈啊!只把屋子卖了,崔怜就能当上大富婆啦!“姐姐的屋子像个上好的书房!” 伊凡口里说。  
 
 
 
  崔怜收拾床铺没空理她,只笑说:“喜欢吧?”  
 
 
 
  “那是!要呆这屋里活一辈子,死了也成仙儿。怪不得姐姐不愿在那什么大公司里打杂,想是怕外面的俗气冲了这里的雅气吧。”  
 
 
 
  崔怜笑笑:“瞧你尽胡说,人哪有憋在屋里活一辈子的,没出息!我爷爷要知道我要把他这屋子当休闲屋,他肯定会一把火烧了它。”  
 
 
 
  伊凡笑笑,见古案上铺张画便扯过来看,原是幅雪落梅花图。画是刚诞生没多久的,墨香阵阵,别有韵味。白雪纷纷扬扬,几枝梅花沾着雪粒儿吐着芳蕊,素洁的花瓣尽抖风姿。伊凡不太会赏画,看这却想起诗,想起了从小背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句子。恰好,那画上也题了一首诗,诗曰:  
 
 
 
  洁似芙蓉香似兰,  
 
 
 
  婷婷傲骨落人间。  
 
 
 
  粉面含笑迎降雪,  
 
 
 
  不屑残风愿天寒。  
 
 
 
  伊凡看完了大悟,站在屎坑边没有不臭的,呆在书屋里也没有不香的。“姐姐还会作诗?”  
 
 
 
  “作什么诗啊!”崔怜一笑,“瞎诌的,不信你也诌,一诌就会。”  
 
 
 
  伊凡一听心头痒痒:“好,我也诌几句。”她磨了半天墨,心里思量着她不会使毛笔,写砸了就糟踏了画。于是她在另一张白纸上写。  
 
 
 
  崔怜看出了她的细心,就说:“你放心写,若诌得可以,我就替你抄上。”  
 
 
 
  伊凡大胆写完,递给她看:  
 
 
 
  白雪漠漠落无声,  
 
 
 
  香梅簇簇惹冬风。  
 
 
 
  虽无鸟鸣蜂蝶舞,  
 
 
 
  却赛姹紫胜嫣红。  
 
 
 
  崔怜笑说:“托我的福,你诌到家了。”  
 
 
 
  院子里,灯火全灭。雪仍下,夜静了……  
 
 
 
    
 
 
 
  天冷得很,学校里的空气也收缩起来,到处都有高一的学生讨论考后分班的事。到校后半年分班是五中的规距,按成绩分出重点班、普通班,就像老农实验出芽率一样,只有出了芽的才是好苗子。伊凡对现在班级没有什么留恋的,可一听“重点班”、“普通班”这样的词,脑袋就大了。她从没料着自己会出芽,看着一群骄傲的小芽芽在眼前晃,就觉得自己也是个芽,土豆上的芽——多余、没用。她也跟母亲说了,她有百分百的把握上普通班。母亲没再提她煌辉的过去,只是沉默,伊凡看得清母亲的脸,很苍桑。她也自我安慰了一番,幸好学校没设什么“淘汰班”,不然岂不是玩完!  
 
 
 
  伊凡例外地喜欢考试,因为考试与成绩本是两码事。她喜欢考试日子里轻松的课程——空闲多得像面包里的空气。  
 
 
 
  考试完了,伊凡心里像个无底洞。她在廊子里徘徊时,夏雨来找她,可没等夏雨动嘴皮她就走开了。她以为像夏雨这样的女孩应该和成群的芽芽们在一起,讨论成绩、讨论分班,而不是来找她这样一个漠不关心热门话题的人,说自己哪门学科考得如何如何。  
 
 
 
  至于假期,伊凡算好了,那不是什么学习的黄金时节,倒不如找份临时工作,挣到钱给母亲过春节用,她又利索起来,将住宿安排在宿舍。假期住宿不要钱的,不像外面的门市,越是假期租越要出高价。伊凡一想到她捡了个大便宜,就乐了。  
 
 
 
 
 

 
 
位置:发表区   年级:0 关键字,童话,家庭,家庭,父母,童年
来源: 字数:11181 投稿日期:2004-4-21 21:15:00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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