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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黑夜中的闪电——五四先贤语摘

2013-9-1

  ·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予所欲涕泣陈词者,惟属望于新鲜活泼之青年,有以自觉而奋斗耳!

  ·自觉者何?自觉其新鲜活泼之价值与责任,而自视不可卑也。奋斗者何?奋其智能,力排陈腐朽败者以去,视之若仇敌,若洪水猛兽,而不可与为邻,而不为其菌毒所传染也。

  ——摘自陈独秀《敬告青年》

  ·人之生也必有死,固非为死而生,亦未可漠然断之曰为生而生。人之动作必有其的,其生也亦然。洞明此的,斯真吾人最后之觉悟也。

  ——摘自陈独秀《吾人最后之觉悟》

  ·青年循蹈乎此,本其理性,加以努力,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资以乐其无涯之生。乘风破浪,迢迢乎远矣,复何无计留春望尘莫及之忧哉?

  ——摘自李大钊《青春》

  ·人类的生活,必须时时刻刻拿最大的努力,向最高的理想扩张传衍,流转无穷,把那陈旧的组织、腐滞的机能一一的扫荡摧清,别开一种新局面。这样进行的发轫,才能配称新纪元;这样的新纪元,才有祝贺的价值。一个人的一生,包含无数的新纪元,才算能完成他的崇高的生活。人类全体的历史,联结无数的新纪元,才算能贯达这人类伟大的使命。

  ——摘自李大钊《新纪元》

  ·吾人在世,不可厌“今”而徒回思“过去”,梦想“将来”,以耗误“现在”的努力。又不可以“今”境自足,毫不拿出“现在”的努力,谋“将来”的发展。宜善用“今”,以努力为“将来”之创造。由“今”所造的功德罪孽,永久不灭。古人生本务,在随实在之进行,为后人造大功德,供永远的“我”享受,扩张,传袭,至无穷极,以达“宇宙即我,我即宇宙”之究竟。

  ——摘自李大钊《“今”》

  ·汉朝以后,言论的机关,都被“业儒”的垄断了。宋元以来,尤其利害。我们几乎看不见一部非业儒的书,听不到一句非士人的话。除了和尚道士,奉旨可以说话的以外,其余“异端”的声音,决不能出他卧房一步。况且世人大抵受了“儒者柔也”的影响;不述而作,最为犯忌。即使有人见到,也不肯用性命来换真理。

  ——摘自鲁迅《我之节烈观》

  ·凡是不做工吃干饭的人,都是强盗。强盗和强盗夺不正的资产,也是一种的强盗,没有什么差异。我们中国人贪惰性成,不是强盗,便是乞丐,总是希图自己不作工,抢人家的饭吃,讨人家的饭吃。到了世界成一大工厂,有工大家作,有饭大家吃的时候,如何能有我们这样贪惰的民族立足之地呢?照此说来,我们要想在世界上当一个庶民,应该在世界上当一个工人。诸位呀!快去工作呵!

  ——摘自李大钊《庶民的胜利》

  ·我们中国是一个农国,大多数的劳工阶级就是那些农民。他们若是不解放,就是我们国民全体不解放;他们的苦痛,就是我们国民全体的苦痛;他们的愚暗,就是我们国民全体的愚暗;他们生活的利病,就是我们政治全体的利病。去开发他们,使他们知道要求解放、陈说苦痛、脱去愚暗、自己打算自己生活的利病的人,除去我们几个青年,举国昏昏,还有那个?

  ——摘自李大钊《青年与农村》

  ·我从前曾发过一种谬想,以为人生的趣味就在苦中求乐,受苦是人生本分,我们青年应该练忍苦的本领。后来觉得大错,避苦求乐,是人性的自然,背着自然去做,不是勉强,就是虚伪。这忍苦的人生观,是勉强的人生观,虚伪的人生观。那求乐的人生观,才是自然的人生观,真实的人生观。我们应该顺应自然,立在真实上,求得人生的光明,不可陷入勉强、虚伪的境界,把真正人生都归幻灭。但是,求乐虽是人性的自然,苦境总缘着这乐境发生,总来缠绕,这又当怎样摆脱呢?关于此点,我却有一个新见解,可是妥当与否,我自己还未敢自信。我觉得人生求乐的方法,最好莫过于尊重劳动。一切乐境,都可由劳动得来,一切苦境,都可由劳动解脱。

  ——摘自李大钊《现代青年活动的方向》

  ·我们今日所需要的道德,不是神的道德、宗教的道德、古典的道德、阶级的道德、私营的道德、占据的道德;乃是人的道德、美化的道德、实用的道德、大同的道德、互助的道德、创造的道德!

  ——摘自李大钊《物质变动与道德变动》

  ·(1902年,康有为亲自拟折,以数百万华侨名义呈请代奏,要求慈禧归政皇上,立诛荣禄、李莲英,尽罢内监,与民权,立宪法。开创了民间要求立宪的先例。其中写道:)“今之变法,国必不救,以无其根本而从事于枝叶,无其精神而从事于形式”。“中国者,民等四万万人之公也”,“民等之公产,则民等当公共保存之,当一切预闻之产”。“今欧美法至美密而势至富强者何哉?盖以民权为国,乃其根本精神之所在也”。请“立定宪法,以垂后世,立与民权,以保国祚。”

  ——摘自康有为《请归政皇上立定宪法以救危亡折》

  ·欧洲近世医国之国手,不下数十家。吾视其方最适于今日之中国者,其惟卢梭先生之《民约论》乎!是方也,当前世纪及今世纪之上半,施之于欧洲全洲而效;当明治六、七年至十五、六年之间,施之于日本而效。

  ——摘自梁启超《破坏主义》)

  ·起起起!我同胞诸君!起起起!我新中国之青年!

  我辈实不可复生息于专制政体之下,我辈实不忍复生息于专制政体之下。专制政体者,我辈之公敌也,大仇也!有专制则无我辈,有我辈则无专制。我不愿与之共立,我宁愿与之偕亡!

  ——摘自梁启超《拟讨专制政体檄》

  ·专制政治尚秘密,立宪政治尚公开。秘密者,每出诡谲之权谋;公开者,必有鲜明之旗帜。

  盖于稠人广众之中,公布其主张,以求舆论之同情,乃政治家之天经地义,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有所不顾。区区反对之声浪,乌能摧其政帜者。

  ——摘自李大钊《政坛演说会之必要》

  ·数年以来,创造共和、再造共和的人物,也算不少。说良心话,真心知道共和是什么,脑子里不装着帝制时代旧思想的,能有几人?西洋学者尝言道:“近代国家是建设在国民总意之上。”现在袁世凯虽然死了,袁世凯所利用的倾向君主专制的旧思想,依然如故。要帝制不再发生,民主共和可以安稳,我看比登天还难。如今要巩固共和,非先将国民脑子里所有反对共和的旧思想,一一洗刷干净不可。

  ——摘自陈独秀《旧思想与国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