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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能,我俩能

第三十四章 我能,我俩能

“书呆子,你没想到吗?太糟了,要不是桅杆倒了,我们就驾夜叉号远走高飞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到半空云里去了。

“佩服,佩服。”我唠唠叨叨,走来走去。

美谛的眸子跟着我转过来转过去,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她对我信心十足!我感到浑身是劲,成了巨人。米歇乐米歇乐(1798—1874),法国历史学家。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女人之于男人,就像大地之母对于她的地之子;那地之子只需俯在大地上,亲吻一下地母的乳房,就又获得了伟力。”我初次体验到了他这话惊人的真实性。为什么?我用生命体验到了。美谛对我就是这一切,是我力量与勇气的无穷源泉。我只需望她一眼,或想起了她,身上就充满力量。

“我能,我能。”我思考着,断言着,“别人能,我就能;别人不能,我也能。”

“能什么,天呀!”美谛问,“行行好,你能什么?”

“我俩能。”我做了改正,“除了竖起桅杆,驾驶夜叉号,还能是什么?”

“书呆子!”她惊叫道。

我为宏图远景自豪,俨然它已壮丽地耸立在我眼前。

“可,如何能办到呢?”她问。

“我不知道,”我这样回答,“我只知道这些日子,我无所不能。”

我对她得意洋洋地笑了——一副巨人的模样,她垂下了眼帘,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可还有个海狼船长。”她反对说。

“他瞎了,无能了。”我马上回答,把海狼像枯草一样扔到一边。

“但那双恐怖的手!他是怎样跃过储藏室的门?”

“我是怎样溜过他的?”我快活地反驳。

“靴子怎么没溜过?”

“靴子不抱紧我的脚,就很难溜过海狼那双手。”

我俩仰天大笑,然后严肃地制定起方案。我们要夜叉号再竖桅杆,重返文明社会。学校学的物理学,我还有模糊记忆,这几个月,我又有了使用滑车的实际经验,可我俩站在夜叉号前审视时,那些躺在水里的巨大桅杆,又让我感到自身渺小了。从何入手?只要有一根桅杆还竖着,也还有在高处固定滑车和索具的地方!但没有!那令我想起一幕荒唐的场景:揪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到空中。我懂得杠杆原理,但支点在哪儿?

主桅就在那儿,现在的桅底直径是十五英寸;折断后剩下的部分长六十五英尺,我粗算一下,起码三千磅重。然后是前桅,直径更大,重量不会少于三千五百磅。我从何入手?美谛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我心里正酝酿着“人字吊”工程。尽管水手们都知道“人字吊”,我的“人字吊”却是自己设计出来的。把两根木杆交叉扎紧,竖了起来,成一个人字,我就可以在甲板上方得到一个可以固定起吊滑车的支点。必要时还可在这个起吊滑车上固定第二个起吊滑车。然后使用绞盘!

美谛听到我的计划,眼里溢出暖暖的怜爱。

“怎么开始?”她问。

“清扫现场。”我回答,一指着水里那片凌乱的桅、桁与帆索。

哈,我听着自己那镇定的声音,心底涌起一股豪气。“清扫现场!”想想看,这个充满海员气息的行话,几个月前能出自书呆子的嘴里?

我的姿态和声音肯定带着马戏团的滑稽,美谛一现酒窝,浅笑了。她对荒唐之事很爱笑。凡是矫情、夸饰和双关语都难逃她的明眸、聪耳。由此,她的作品犀利深刻,让她成为“文坛女侠”;一个严肃的评论家得具有幽默感和表现力,才能抓住世人的眼与耳,她正是如此。她的幽默感就是艺术家的分寸感。

“这话,我以前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一本书里吧。”她快乐地呢喃。

我也是有分寸感的,这回做过火了,从气吞山河一下陷入狼狈不堪。

她马上抓住我的手。

“请原谅。”她说。

“不用,”我认输,“这有益处。我身上确实书呆子气太重了,不是这里冒傻气,就是那里捅娄子。我们要干实事:清扫现场。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上小艇去,我们就干起来,先清理出个头绪。”

“‘桅楼员口含着折刀,在清扫现场。’”她对我调侃道;下午的时光,我们在快活的劳动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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