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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忏悔录

因为没有人注意我不多的才华,只是认为我天资聪颖。尽管德·古丰伯爵曾对我说到过,但没有人打算要使用我的长处。又因为别的事,我几乎被忘记了。古丰伯爵的儿子德·布莱耶侯爵那时在维也纳担任大使。宫廷中发生的事影响到这个家庭,好几个星期大家都心神不定,没有时间想到我。在那之前,我没有松懈过。这时发生的一件事,对我产生了既不利也有利的影响。有利的是让我远离了外面的诱惑,不利的是我对我的职责有点分心了。

德·布莱耶小姐很年轻,和我岁数相近,她体态优美,非常漂亮,皮肤娇嫩,头发漆黑。她虽然是个黑发女人,却有金发女郎所特有的温柔面容,这是我难以抗拒的。特别适合少女的宫廷服饰更显现了她迷人的身材,露出了她的胸脯和双肩。由于她那时正在服丧,她的肤色更是让人心醉神迷。有人会说,一个仆人是不应该留意这些的。我确实是不应该留意,但还是留意了。当时这样的人不止我一个。膳食总管和仆人们有时还在餐桌上很粗鄙地谈论她,使我非常难受。但是,我头脑并没有发昏,真的堕入情网。我没有忘记我是谁,我安守本分,甚至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喜欢看德·布莱耶小姐,喜欢听她说几句聪明、理智而端庄的话。我的野心只限于在侍候她的时候得到的快乐,从未越出自己的职权范围。在她用餐的时候,我总是留心找机会侍候她。要是她的仆人离开她一会儿,我立即上前接替。要不然我就站在她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她需要什么,等着给她换盘子。只要是她赐予我命令,看我一眼,对我说一句话,我还有什么不肯为她做!但没有!我感到羞辱的是我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我站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但她的兄弟有时在用餐时对我说点什么,有一次,他对我说了句有些不太礼貌的话,我给了他一个非常机智而又得体的回答。她注意到我了,看了我一眼。这短短的一瞥,让我心动神摇。第二天,让她再瞥我一眼的机会又来了,我充分抓住了。那天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我第一次看见总管戴着帽子,佩着剑,这使我十分惊奇。话题偶然到索拉尔家族绣在盾形纹徽上的题铭:Tel fiert qui ne tue Pas。因为皮埃蒙特人一般不精通法语,有人认为这句题铭在拼写上有一个错误,说在fiert这个单词中不应该有“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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