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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5

然后,谈话转向了绘画。大家谈起了雷斯达尔雷斯达尔(约1628—1682)是荷兰的一位著名的风景画家。,阿尔努正希望用他的作品来赚一大笔钱,白勒兰问他,上个月从伦敦来了一位著名的画商,名叫萨余尔·马提亚斯,给他送来了两万三千法郎的买卖,这是不是真的。

他转向弗雷德利克说:

“这是千真万确的,有一天,同我一起在艾勒汉卜拉宫娱乐城散步的就是这位先生,我可以说是很勉强地走了走,因为,这些英国人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弗雷德利克怀疑华娜斯小姐的信里有什么女人的趣闻,因而很欣赏阿尔努先生找了一个很体面的借口脱身,但是他新的谎言要使他睁大眼睛,是绝对毫无益处的。

商人以一种天真的样子补充说:

“你怎么称呼他,这位高个子年轻人,你的朋友?”

弗雷德利克赶忙答道:

“戴洛里耶。”

为了弥补他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的地方,把他大大地夸奖了一番,说他的脑袋瓜子聪明。

“呵!是真的吗?但他不像另一位货车伙计小伙子那样忠厚。”

弗雷德利克在咒骂杜萨迪耶。她会以为他在同一些下贱阶层的人来往。

然后,话题谈到了首都和新街区的绿化问题,乌德里老头在列举的一些大投机家中,还偶然提到了党布罗斯先生。

弗雷德利克很快抓住了这个提高自己身价的机会,说他认识他。而白勒兰则在极力攻击杂货商,说什么卖蜡烛的同卖银货的没有什么区别。接着,罗桑瓦尔德和布里厄开始谈论瓷器;阿尔努同乌德里太太谈论园艺;宋巴斯,这个旧学派的滑稽人物自己取乐,开她丈夫的玩笑;喊她丈夫叫奥德里,就像一位戏子的名字,说他可能是画狗的画家乌德里的后裔,因为狗的凸脊背可以明显地从他的额头上看出来。他甚至想摸一摸他的秃脑壳,另一位怕他的假发掉下来了,极力加以保护。客人们在哄堂大笑中吃完了甜点。

大家喝完咖啡后,在椴树下面,一边抽烟,一边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然后沿着河边去散步。

一行人走到一位渔夫前面停下来,他正在一只鱼箱里洗鳗鱼。玛尔特小姐想看看,他把鱼箱倒在草地上;小姑娘跪在地上去捉鳗鱼,快乐地笑着,惊恐地叫着。鳗鱼都跑了,阿尔努赔了款。

然后,他又冒出一个念头,想坐小船去河里游玩。

地平线的一端开始暗淡下来,同时,另一端在天空中呈现出一大片橘黄的颜色;远处的山丘顶上越来越变成了紫色,最后完全变黑了。阿尔努夫人坐在一大块石头上,身后映衬着这片火光。别的人在这里那里,到处游荡,余索奈一个人在河堤下面打水漂。

阿尔努带着一条旧小艇,又回来了,他不听别人的合理建议,硬是把客人们往船上推,结果小艇沉下去了,大家还是得上岸。

客厅里已经点起了蜡烛,四周墙面上装饰着抛光的印花布,靠墙还安装着一些枝形大烛台。乌德里太太在一张沙发椅子上慢慢地睡着了,其他的人在静静地听勒富舍先生讲述做律师职业的光荣。阿尔努夫人一个人坐在窗户旁边,弗雷德利克紧靠近她。

他们谈论着大家所讲的事情。她欣赏演说家的口才;而他呢,他更喜欢作家的荣誉。她接着又说,但是,如果一个人能去直接感动群众,看到自己所有的感情能够在他们的心灵里产生共鸣,就会感觉到一种更强烈的快乐。这些胜利的成就感一点也打动不了弗雷德利克,他没有丝毫的野心。

她说:

“啊!为什么没有呢?一个人应该有一点野心!”

他们互相紧挨在一起,站在窗户的洞口下面。在他们的眼前展现的夜幕,就像一张点缀着银白色的巨大而昏暗的面纱。这是第一次他们没有谈论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甚至还偶尔得知了她爱好什么,讨厌什么:有些香水让她难受,她对历史书感兴趣,相信梦。

他开始谈论爱情的奇遇,感情的巧合。她抱怨爱情的灾难,对虚伪的无耻行径感到愤慨;这种正直的思想同她那美丽的面孔是如此的协调一致,似乎她就是它的化身。

她时而微笑着,眼睛在他身上留连一分钟。此时,他感到她的目光穿透了他的灵魂,就像强烈阳光穿透水底一样。他真诚地爱她,毫无二心,绝不会心猿意马;在这种无声的兴奋之中,好像激情的冲动一样,他真想将自己雨点般的吻倾注在她的额头上。然而,一种内在的喘息不由自主地控制着他,这是一种甘心牺牲自己的欲望,是一种想立即表示自己忠心的需要,更何况不能得到充分的满足,而越发变得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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