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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贝内特先生回想起了前几天读威克汉的来信时伊丽莎白的一副窘态,又拿她开心了一阵之后,让她走了。伊丽莎白离开房间的时候,他说:“要是有人来向玛丽和凯蒂求婚,就请他们进来,反正我也是闲着呢。”

伊丽莎白的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轻松了很多。她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想着心事,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可以比较镇定地回到众人中间。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还来不及欣喜,可是今天晚上却显得格外平静。她不再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值得担忧,心中即生起一种轻松、自然、亲切的惬意。

夜晚,当母亲上楼去化妆室的时候,伊丽莎白也跟了进去,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向母亲作了禀报。她的这一步起到了超乎异常的效果。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贝内特太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一句话,硬是过了好半天才听懂伊丽莎白的话。这可是一反常态的事情,平常遇到对家里有益的消息,或者遇上有人来向女儿表达爱情,她的反应常常是很灵敏的。不过,她终于恢复了常态,已经坐立不安了。她一会儿从椅上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去,惊叹不已,不停地祝福:

“老天爷!主保佑我吧!瞧!天哪!达西先生!谁曾想到过呢?这是真的吗?噢,我的亲亲丽兹!你一定会很富有很高贵!你会有好多好多钱财,闪闪发光的珠宝,威风华丽的马车!相比之下,简都算不了什么啦——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太满意了!太高兴了!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多么英俊!多么高大!——噢,我的亲亲丽兹!请原谅这段时间我对他的态度不好,我不该那么厌恶他。但愿他不会计较这些。亲亲丽兹啊,城里的房子!一切那么迷人!一下子嫁出三个女儿!年进万镑啊!噢,主啊!我是怎样的高兴呀!我都要疯了!”

她的这些话足以证明她已经同意了伊丽莎白的婚事。伊丽莎白见母亲那些疯疯癫癫的话没有被别人听去,心里暗自庆幸。不大一会儿,她就走开了。可是她回到自己房间不出一会儿,她母亲又跟了进来。她大声说道:

“我最亲的宝贝,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一年一万镑的进账啊!说不定还不止呢。这是天下再好不过的事了。特别结婚证!你们结婚一定要弄一张特别结婚证!可是我的亲亲,快告诉我达西先生特别爱用什么样的盘子,我明天就去买。”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看来母亲又要在那位先生面前丢人了。伊丽莎白发现,现在虽然赢得了达西最热烈的爱情,也获得了家人的首肯,但她心里仍放心不下。不过,第二天的情况比预料的好。幸好贝内特太太对这位未来的女婿心存几分敬畏,一直不敢与他说话,只是力所能及地为他端茶送水,或者对他的卓识才干夸奖一番。

伊丽莎白满意地看到父亲开始下功夫与达西交流了。后来贝内特先生就向女儿保证说,他对达西的敬重每小时都在增加。

“我对三个女婿都很赏识,”他说,“威克汉可能算得上是我最得意的了,你和简的女婿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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