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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达西先生急于想去见他的妹妹,不过,说实在的,我们也迫不及待地希望与她重逢。我确实认为乔吉娜·达西美丽、高雅、才艺高超,无与伦比,深得我和姐姐露易莎钟爱,我们对她的钟爱与日俱增,希望她有朝一日成为我的嫂子。我不记得以前是否和你谈论过我在这件事上的感情,不过我想在离开赫特福郡的时刻一吐为快,但愿你不会认为我的这种情感不合情理。我哥哥本来已然十分仰慕达西小姐,现在又可以更加频繁地相互接触,关系将变得极为亲密。双方亲友也都希望他们能成就一段姻缘。我认为,查尔斯颇能赢得女人的心,我这种说法倒并不是因为我出于做妹妹的偏心。目前一切都有利于成就这桩姻缘,没有任何不利因素,我也衷心希望他们能够满足大家的愿望,喜结百年之好。亲爱的简,你说对吗?

“你对这一段话怎么看,亲爱的丽兹?”简读完信,问道,“难道这不是明摆着吗?难道这不是明明白白地表示,卡罗琳既没有想到也不希望我成为她的嫂嫂吗?这不也正说明她的哥哥对我并不是真情相待吗?如果她怀疑我对她哥哥动了真情,这不正是在提醒我——非常好心地提醒我——要多加小心吗?难道这也可能有别的解释吗?”

“有的。我的看法与你的观点完全不同。想听听吗?”

“非常愿意!”

“只需三言两语你就明白了。宾利小姐看出她的哥哥爱上了你,而又希望他娶达西小姐。她进城去追赶上他,其用意就是把他留在那里,力图让你认为是他的哥哥不在乎你。”

简摇了摇头。

“说真的,简,你得相信我。凡是见过你和宾利呆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怀疑他对你的爱意。我相信宾利小姐也心知肚明,她不是一个头脑不开窍的人。要是达西对她有那么一半的爱心,她一定都去订婚纱了。可是问题在于,我们家无钱无势,与他们门不当户不对。而她之所以急于让哥哥娶达西小姐,不过是想到两家只要有了第一次联姻,何愁第二次联姻?她的这一想法还是有点创意的,而且我相信,要不是德·波尔小姐半路杀出,这个计谋说不定会得逞呢!亲爱的简,千万不要因为宾利小姐告诉你说她哥哥深爱着达西小姐,就当真以为他在星期二离开你之后对你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牵挂;也千万不要认为她有本事说服宾利先生抛弃对你的爱而去钟情于她的朋友。”

“如果我和你对宾利小姐看法相同,你的这些分析或许会让我感到宽慰。”简答道,“可是我知道,你进行分析的基础就不公正。卡罗琳不可能有意欺骗人。在这件事上,我现在惟一希望的就是她自己有了什么误会。”

“这就对了。既然我的分析难以让你安心,你就尽可以把事情朝好的方面想。就当是她有了某种误解。现在你已经为她开脱了干系,就不必再烦心了。”

“可是,亲爱的妹妹,就算朝最好处想,我嫁给了宾利先生,但他的姐妹和朋友们都希望他能娶另一位女人,那我又怎么能幸福呢?”

“你就得自己拿主意了。”伊丽莎白说道,“如果经过深思熟虑,你感觉得罪他的姐妹所招致的痛苦超过了成为他妻子的幸福,我劝你断然拒绝他算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简淡然一笑,说道,“你要知道,即使她们横加干预会让我极为伤心,我也义无反顾。”

“我想你也不会改变主意的。那既然如此,我也不用为你的处境担心啦。”

“不过,如果他今年冬天不再回来,我的选择也是徒劳。六个月的时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呀。”

对于宾利先生不再回来的说法,伊丽莎白显得不屑一顾。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宾利小姐的一厢情愿,无论宾利小姐怎样委婉或者直接地表达这一愿望,对于一个完全不受他人摆布的年轻人来说,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她把自己对于这一点的看法告诉了姐姐,她说得头头是道,立刻就收到了令人喜悦的效果。简不再沮丧了,在伊丽莎白的劝导下,她慢慢萌生出了新的希望。虽然对自己情感缺乏信心,有时候这种疑虑还会占上风,但总体来说,她还是相信宾利会回到泥泽地别墅,会一一了却自己的心愿。

姐妹俩最后决定,只把宾利先生一家离开赫特福郡的消息告诉母亲,绝口不提他这样做的真相如何,以免使她惊慌失措。尽管姐妹俩只是有选择地告诉她一点消息,已经让她忧心忡忡,她连声哀叹时运不佳,他们刚刚与自己一家来往亲密一些就走了。不过,伤心了一阵子之后,她又不由得想到,宾利先生说不定很快就会又来龙博恩家吃饭了。想到这里,顿时感到宽慰。最后她愉快地向女儿们宣布,说虽然只是请他来吃点家常便饭,她一定会下点功夫做两道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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