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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父亲说:孩子!你要知道:从前有一个商人,有钱财,有牲畜,有妻室儿女。真主还赐予他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能听懂飞禽走兽的语言。这位商人的家住在乡下,家里养着一头驴和一头牛。

有一天,牛走到驴圈,发现驴圈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洒了水;驴食槽子里的大麦和草料都是细筛精选的;驴子总是躺在那里休息,只是有时候主人有什么事才会骑它,过不大的工夫,就又回来了。

有一天,商人听见牛对驴说:“你好福气啊!我成天累得要死,你却清闲自在。你吃的大麦都是过了筛的,还有人伺候你,主人偶尔才会骑骑你,转一趟就回来了。可是我,一年到头不是耕地就是推磨。”

驴子听了就给牛出主意道:“下次再下田,他们给你往脖子上套牛轭的时候,你就趴在地上,别起来!他们若是打你,你趴下来,就躺倒再也不起来。他们若是把你牵回来,喂你豆子,你都不要吃,要装出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要一两天或是两三天不吃不喝。这样你就可以清闲自在,不再吃苦受累了。”

商人听到了牛和驴的对话。

当晚,使唤牲口的农夫去喂牛的时候,它只吃了一点点。第二天一早,农夫牵牛去犁田,发现它有气无力的,非常虚弱,就可怜起它来,嘀咕道:“怪不得它昨天干活就不行了。”随后,农夫前去告诉商人说:“老爷!那条牛干不动活了,它昨天晚上一点儿料都没有吃。”

商人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对农夫说:“去,把驴牵去!今天一整天都让它替牛耕田好了!”

农夫回去牵了驴,代替牛耕了一整天的田。晚上驴回圈的时候,牛对它的功德深表感谢,因为是它使自己那天免除了劳累,落了个清闲。驴子听了一声不响,心中却懊悔得不得了。

第二天,农夫又来牵走了驴子,让它耕田直耕到天黑。驴子回圈的时候,筋疲力尽,脖子都磨破了。牛瞅着驴,对它又是感谢,又是称颂。驴听后就对牛说:“我本来是整天安闲没事,只是因为爱多管闲事,才害得自己大吃苦头。”

随后,它又对牛说:“你知道,我可要对你提出忠告。我听主人说了:‘那条牛若是再爬不起来,就把它送到汤锅那里,让屠夫把它宰了,剥皮卖肉算了!’我真替你担心。我可是对你进了忠言,你看着办吧!”

牛听了驴的这番话,非常感激,无可奈何地说:“明天我还是跟着他们下地吧!”

于是牛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草料来,一槽草料吃了个精光,还直用舌头舔槽帮子。

驴和牛的谈话又被它们的主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商人和他的老婆一道走到牛圈跟前,坐了下来。只见农夫来牵牛下田。那牛见了主人,甩动尾巴,放了个屁,撒欢儿跑了起来。商人见状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妻子就问他:“你笑什么呀?”

他告诉她说:“有一件事,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就是不能说出来,否则我就活不成了。”

妻子说:“这件事,你非得告诉我不可。哪怕你就是死了,也得对我说清楚,你究竟为什么要笑?”

商人对她说:“因为怕死,我实在不能说出来!”

妻子说:“哼!你准是在嘲笑我!”

于是她纠缠不休,大吵大嚷,死乞白赖地硬要他讲。丈夫被她弄得实在没法了,就把孩子们叫到跟前,又差人去请来法官和证人,想要当着大家的面立下遗嘱,然后再把秘密泄露给她,让自己去死。因为他非常宠爱她:她是他的堂妹,又是孩子的母亲,再说自己已经是一百二十岁的年纪了。于是他又打发人把她娘家的人及邻居也都请了来,向他们讲述事情的原委,并说出,一旦他向别人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就将必死无疑。在场的亲戚邻居都劝他的妻子:“凭真主起誓,你还是不要让他讲了吧!免得他一死,你失去了丈夫,孩子也没有了父亲。”

她却对他们说:“这件事我绝不能让步!他即使要死,也得对我讲出来!”

话讲到这种份上,大家只好默不作声了。于是商人站起身来,离开大家,朝牲口棚走去。他想做完大净,回来就把秘密告诉给大家,然后去死。

商人家里养着一只公鸡,带着五十只母鸡;此外,家里还养了一只狗。商人走在院子里,就听到那条狗正大声斥责那只公鸡道:“咱们的主人都快要死了,你还在那里高兴!”

公鸡问狗道:“那是怎么回事?”

狗就将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讲给了公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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