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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21

神曲

  地震的原因,诗人斯塔提乌斯的遇见。

  自然的渴永无解除的时候,(但丁在其《宴会》之开端,即引亚里士多德之言:“凡人皆自然有求知之欲望。”此处“自然的渴”指知识欲,特别指地震之原因。)除非喝了可怜的撒玛利亚妇人所恳求的水,(耶稣向撒玛利亚妇人要井水喝,妇人不与,耶稣说:“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妇人说:“请把这水赐给我,叫我不渴。”耶稣所说的“水”指明白神和人的大道(见《约翰福音》第四章七至十五节)。)那时我的心里如火烧一般,跟着我的引导人,急速地走在那满躺着忏悔者的路上,对于这种正义的惩戒表示伤感。忽然,如路加所写的耶稣,从坟墓里爬起来,出现在两个行路人的后面一般,(《路加福音》第二十四章载:

  耶稣死后七日,从坟墓里复活出来,有两个门徒在大路上行走,耶稣亲近他们,和他们同行,只是他们的眼睛迷糊了,不认识他。)有一个灵魂出现,眼看地上,跟在我们后面走着;起初我们并未觉得,直到后来他说:“我的兄弟们,上帝给你们平安!”我们闻声,立即回转头去看,维吉尔回报他一个适当的敬礼,而且答道:“天国召你去赴幸福者的平安集会呢!那里我是在永远放逐之列了。”

  “这样的?”那个灵魂说着,伴着我们前进,“假使你不是上帝所召集的灵魂,谁把你引到这里来的呢?”我的老师说:“假使你注意到这一位天使头上所刻的记号,你将看出他是有特权往幸福者那里去的。但那日夜纺着的她,还没有把克罗托所供给他的每人的棉纱纺完,(此时但丁在山之西北,太阳尚近于东方,故但丁不投影于地,因此同道之灵魂不识其为生人也,神话上谓有三女神,决定人之寿命:克罗托准备棉纱,拉刻西斯纺织之,阿特洛波斯则将此生命线割断之。此处无非说明但丁阳寿未尽而已。)他的灵魂,原也是你我的姊妹,只是他不能独自上升,因为他还没有像我们这样便利。所以我被差遣从地狱的巨口那边引导他,直到这里,以后还要伴着他,直上升到我的智力所能及的范围。请你告诉我,假使你知道,为什么刚才山地震动,而且全山的灵魂,直到山脚下,为什么同声欢呼呢?”

  维吉尔问了这个问题,真是对了我的心;我希望他的答复出来,我的渴火一定可以熄灭了!

  那灵魂开始道:“此山为神的律令所管理,没有一件是随意的,也没有一件是偶然的。这里是超出一切地上变化的;除却天对于山有所接受的一种原因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变化的原因:因为没有雨,没有雹,没有雪,没有露,也没有霜,可以高过那短小的三阶石的。(净界山门前三层阶石,见第九篇。)云,不问厚薄,是不出现的;也没有闪电,也没有陶玛斯的女儿,(陶玛斯与爱来克却所生之女儿,名伊丽德,在神话上伊为虹之人格化,为诸神之使者。)她在地上是常常变换位置的。山下干空气的上升,也不能超过刚才说的三阶石,那里彼得的代理人放着脚呢。山下即使有多少的摇撼,但是风只在地上藏着,从未有什么影响及到这里。此山的震动只有在一个灵魂自觉洗涤干净,可以上升或开始向上行走的时候,那时其他灵魂的欢呼也就随之而起了。洗涤干净与否,只有灵魂自己的意志可以证明,他的意志担保灵魂的上升,也以得着这种恩惠而满足。固然起初灵魂是急于要上升,但这种欲望是被神的正义所约束,所以他反而自甘忏悔了。(人有罪过,受良心之谴责,因而忏悔,唯忏悔须有诚意与痛改之精神,非可以自欺而欺人也。)我自己呢,我躺在这里受苦已经有五百多年了,直到现在我才自觉有迁入更好住所的欲望。因此你感觉到地震,同时听见全山的灵魂发出对于上帝的颂扬,或许他们也可以早升天国!”

  那灵魂这样说着。一个人愈加口渴,则所喝的愈加像甘露一般,所以我那时的快乐真非言语所能表明。

  那时我聪明的引导人说:“现在我见到你们怎样被这里的网缠着,又怎样撕破了它出来,因此有地震,因此有欢呼。但是,是否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躺在此地这许多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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