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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战争神话

黑蛋孵开了,米利术出世了。随之,又出现了术地的黑天和黑地,黑太阳和黑月亮,黑星星和黑月亮,黑山和黑谷,黑树和黑石,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术也生下了九个儿子,建立了九个寨子。又生下了九个女儿,建立了九座山庄。天地间的纠纷、祸害,从此发生了,人的死亡和超度也就出现了。结仇战争的来历,就从此开始。

宇宙间的气息变化,生出了三朵白云,三朵白云又酿出三滴白露,一滴白露化成米丽达吉神海。

从米丽达吉神海里,长出了一棵神树,初生的幼苗又细又软,像一根头发辫在风浪里飘来荡去。恶鬼想来砍苗,被天神拦住。恶魔想来砍苗,善神东连忙来守护。恶神不死心,偷偷约了术,在半夜鸡叫前把神树苗砍倒了。天神知道了,邀约东找来天地如意药,点在神树的断口上,重新接活了神树。

神树慢慢长成高大的含英宝达树。这棵神树长出了十二根树枝,从此世间有了十二属相;神树的每根树枝上又长出了十二片叶子,于是世间有了十二个月。树枝上长出绸缎般的叶子,开出金花和银花,结出珍珠。为了这棵宝树,东、术之间结下冤仇,酝酿着一场战争。

居那若倮神山顶着青天,太阳从它左边旋转,月亮从它右边旋转。每过三十天,太阳、月亮在山顶相见。从此,世间有了一月三十日的规矩。这座山,分黑白两界:东半光明,西半黑暗,树木不相缠,飞鸟不往来,善神米利东住在神山东面的白界里,有九座用白石头砌的白房子;恶神米利术住在神山西面的黑洞里,有九座用黑石头砌成的黑房子。

一天,米利东家的银鼠在打洞,一不小心,打穿了若倮山,白界的光明从山洞里漏出去,一直照到米利术家。米利术高兴极了,忙把黑猪叫来,把洞再拱宽拱大,又派遣能者把东地的太阳、月亮偷到手,从山洞里扛回来。米利术拿来粗大的铁链和铜链,把太阳拴在铁柱上,把月亮拴在铜柱上,叫黑鼠看守。

东地丢了太阳和月亮,米利东又气又闷,想着一定是米利术家偷去,就派黄金蛙去找回。银鼠因为打错了山洞,正在悔恨,这时便自告奋勇,请求跟金蛙一起去找太阳、月亮,立功赎罪。米利东答应了。金蛙和银鼠边走边商量,半夜前来到术家。它俩看见黑鼠守着太阳和月亮,米利术睡得正香,三绺头发垂在床边,便施了个计。让银鼠用它尖利的牙齿把米利术的三绺头发咬断。

第二天天亮,米利术起床去洗脸梳头,发现头发被咬断,梳也梳不起来,气得手脚颤抖。他见看守太阳、月亮的黑鼠正龇着尖利的牙齿,猜想是它咬的,更是火冒三丈,拿起棍子就劈头盖脸一顿打,把黑鼠活活打死。拴在铁柱和铜柱上的太阳、月亮没有了看守,金蛙和银鼠非常高兴。金蛙跑到门边放哨,银鼠上前咬断铜链和铁链,放开太阳和月亮,一人扛一个,欢欢喜喜地跑回东地来。米利东夸奖并赏赐了它们。为了再防偷,米利东左手托起太阳,右手托起月亮,念了三遍秘诀,把太阳、月亮重新挂起,东地又亮堂了。

米利东和老伴茨爪金嫫,有个能干儿子叫阿璐。米利术和耿拉纳嫫,也有个狡黠的儿子叫安生米委。米利东要提防术来偷光明,就派阿璐去黑白交界处巡防。米利术呢?他因为把偷得的光明又弄丢了,很不甘心,就叫儿子再去想办法偷。安生米委在黑白交界处碰见了阿璐,他耍了个伎俩,脱下白披毡铺在地上,掏出白螺做的骰子,不容分说,拉着阿璐掷了起来。安生米委故意每次都输给阿璐,让金子、银子迷了阿璐的心眼,又挑逗地问道:

“阿璐,东的天空多光彩,东的大地长万物,到底是谁造出来的?”

阿璐夸海口说:“都是我造的。”

安生米委奉承道:“阿璐真像神仙一样能干,我诚恳地请你到我们那里开天辟地,金银珠宝随便你要。”

阿璐不知是计,爽快地答应:“放心,等我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以后,我就来。”

阿璐来见父母,米利东直管摇头:“上山不提防,魔鬼会来缠;狐狸不小心,也会被虎伤。”

母亲茨爪金嫫,也苦苦相劝:“你上有三个鬼旋,手掌心里有三道鬼纹,腰杆上有三个短命记,你去仇家我不放心。”

可是,阿璐一定要去,说:“老虎吃肉不吐,男子说话不悔,要是我不去,可就要在安生米委面前丢脸了。”米利东无法,只得嘱咐他说:

“天神、魔鬼不一样,东和术不一样,你要把术的天开得歪歪的,把术的地辟得斜斜的。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悄悄地逃回来,在交界边栽起铜棘,安放好铁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