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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孙立孙新大劫牢

在宋江带兵去攻打祝家庄的途中,山东登州城里的一伙好汉因劫牢被缉捕,正结伴往梁山泊而来。

原来,那登州城外有座大山,山上有猛虎伤人。登州知府命令众猎户在限期内杀了猛虎。此外,还让众猎户立下捕虎文书,若于限期内捉不到猛虎,要严加处罚。

登州山下有家猎户,家中只剩兄弟二人。哥哥叫两头蛇解珍,弟弟叫双尾蝎解宝。两弟兄善使钢叉,武艺高强。

这日,兄弟二人接了官府文书,在山上等了三日,射中了一只大虫。那大虫逃去,两兄弟追至半山腰。那大虫支撑不住,大吼一声,滚下山坡,恰好掉落在毛太公庄上的后园。二人上门去讨大虫,那毛太公却赖账,双方争执不下,吵起架来。

正在这时,毛太公的儿子毛仲义带了一帮公差,冲进庄来。杀了个两兄弟措手不及,被公差们绑了。毛仲义道:“那大虫是我家所射,你二人如何能赖我?难不成想乘机抢我家财?押到州衙去!”

众公差便绑了解珍、解宝两兄弟,往州衙而来。本州有个六案孔目叫王正,是毛太公的女婿,早在知府面前,把经过情形颠倒着说了。解珍、解宝刚被押至厅前,知府便不由分说,命人严刑拷打,硬要他二人招认“以混赖大虫为名,实则抢掳财物”。两兄弟被打得皮开肉绽,熬受不了,只得屈招了。知府便叫人将他二人枷了,关进死囚牢。

毛太公父子商议,要害了解珍、解宝二人的性命,便吩咐孔目王正,叫他找机会铲除二人,以绝后患,还用银两在知府处上下打点。

有个节级叫包吉,已收了毛太公的银两,并听了孔目的叮嘱,一心想害解家兄弟的性命。先是把他二人痛骂一顿,然后收押在死囚牢里。

此牢中有个小牢子,平日喜好吹拉弹唱,人称铁叫子乐和,其姐乃解珍、解宝的表兄孙提辖之妻。见解家兄弟冤屈,一心要救他二人,只是势单力薄,便把包节级收了钱财要害兄弟二人性命的事告知,商议相救之法。

解珍道:“我有个表姐叫母大虫顾大嫂,是孙提辖弟弟孙新之妻。我那姐姐、姐夫都有一身好武艺。烦你暗中送信与她,把我二人之事说明,姐姐必来相救。”

乐和忙道:“放心,我这就去办。”找了个借口,叫别的小牢子看守,自己便去找顾大嫂。在酒店中找到了,报上姓名,叙了亲威关系。两人来到里间,乐和便将解家兄弟被毛太公一家陷害的经过详细说明了。

顾大嫂一听,忙叫店小二去找其夫孙新回来。孙新很快赶回来,与乐和相见了。这孙新身高力壮,跟他哥哥学了一身武艺,因而众人将他兄弟二人比做唐朝名将尉迟恭,称他为小尉迟。

顾大嫂把经过情形一一说了,孙新道:“请舅舅先回去,他二人身在牢中,还望舅舅照看。待我夫妻二人商量好对策,再来相见。”

乐和便离开了。孙新夫妻商议良久,为今之计,只有劫牢,方能救出解家兄弟。孙新认为人手不够,便出门而去。黄昏时分,带了两个好汉回来。一个叫邹渊,为人慷慨,武艺高强,绰号出林龙。一个叫邹润,乃邹渊侄儿,年纪与叔叔相差无几,身材高大,因脑后长了个肉瘤,人称他为独角龙。

当下,顾大嫂请他二人于后屋坐下,四人一起商议劫牢一事,决定事成之后,一起投奔梁山泊。不过,此事还须孙新的哥哥孙提辖帮忙才成,又商议了半天,当晚吃酒至深夜。

次日天明,派人去请哥哥孙提辖和嫂嫂乐大娘子,只说顾大嫂危在旦夕,等着见哥嫂最后一面。不多时,孙提辖同乐大娘子,带了十几个军汉,往这里来了。只见那孙提辖,身长八尺,淡黄面皮,络腮胡须。此人能骑善射,使一杆长枪,人称病尉迟孙立。

孙立进门便问:“兄弟,婶子怎么样?”孙新答道:“她害的病十分蹊跷,请哥哥入内说话。”

孙立与乐大娘子一同进入房内,却见顾大嫂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邹渊、邹润。孙立道:“婶子,你究竟害的是何病?”顾大嫂拜过便道:“伯伯,我害的是救兄弟的心病!”

当下,顾大嫂便把解家兄弟被害,危在旦夕,如今商定去劫牢,救了人后便去投奔梁山泊之事一一说了,并劝孙立一起行事。

孙立道:“我是登州的军官,如何能做此事?”顾大嫂道:“既然伯伯不肯,今日只好与伯伯先拼个你死我活!”说罢,便从身上拔出两把刀来。

孙立叫道:“婶子,先别急!容我考虑一下,再行商量。”乐大娘子惊呆了。顾大嫂道:“也罢,既然伯伯不肯,现下就送大娘回去。我们自己动手!”孙立叹口气,道:“你们若是劫牢,我又怎能脱得了干系?日后也必替你们吃官司。罢了,一起商议此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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