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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林冲雪夜上梁山

却说沧州城营里管营报告:林冲不仅烧了大军草料场,还杀了差拨、陆虞侯、富安等三人。州尹大惊,随即发了公文,差缉捕人员四处张挂,出三千贯赏钱,捉拿林冲。

林冲听闻后,对柴进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小人不想连累大官人,只求借些盘缠,好投奔到他处栖身。如若不死,定当效犬马之劳。”柴进道:“既然兄长要走,我倒有个去处。在山东济州有处叫梁山泊的地方,方圆八百里。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安营扎寨。为首的叫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云里金刚宋万。三人聚集了七八百个小喽罗,打家劫舍。许多犯下弥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我与这三人交情深厚,现修书一封,让兄弟去投奔那里,如何?”林冲道:“兄弟大恩,至死不忘。”

林冲与柴进告别后,往梁山泊而去,行了十多日。正遇暮冬天气,大雪纷扬。林冲踏着雪只顾前进,远远望见一家酒店,便直往那酒店奔来。吃过几碗酒,只见一个汉子走过来。此人是梁山泊头领王伦手下耳目,姓朱名贵,江湖人称旱地忽律。他在此以开酒店为名,专打听来往客商的消息。

朱贵得知林冲要上梁山入伙,且有柴进书信相荐,随即叫酒保安排酒食款待。两人吃了半夜酒,朱贵让林冲暂宿一宵,次日陪他上梁山。当下两人各自去歇息了。

次日五更时分,朱贵引了林冲,取了行李下船。小喽罗划着船往泊子里去,直奔金沙滩。到了金沙滩岸边后,两人上了岸。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在中间交椅上坐着的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坐着杜迁,右边交椅坐着宋万。

林冲上前打了招呼,从怀中取出书信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第五位。

随即吩咐小喽罗取酒来招待林冲,酒过三巡,王伦蓦然寻思道:“我不过是个不及第的秀才,没太大本事,杜迁、宋万武艺平常。此人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一身好武艺。若让他加入,他日若强占山寨,我们又能如何?不如找个借口打发他走,以免后患无穷。只怕是顾不得柴进的面子了。”

酒席将终,王伦吩咐小喽罗拿出白银、布匹来,起身道:“柴大官人举荐教头来敝寨入伙,无奈小寨粮食缺乏,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略有些薄礼,还望笑纳。请另寻大寨安身,勿要见怪。”林冲道:“林冲却并无他想,只求有个安身之处,还望头领细察。”王伦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得下你?休怪!”

朱贵、杜迁、宋万三人劝道:“山寨中不多他一个。若不收他,柴大官人知道了必会见怪,显得我们忘恩负义,必使江湖上的好汉见笑。”王伦道:“也罢,你若真心入伙,拿一个‘投名状’来。”林冲道:“小人颇识几字,请拿纸笔来。”朱贵笑道:“林教头,你误会了。这是让你下山去杀个人,将头献上,他就不会疑心了,这个便称为投名状。”林冲道:“这事容易!林冲这就下山,就怕没人经过。”王伦道:“给你三日期限,若三日内能交投名状来,便让你入伙。若没有,休怪我!”林冲点头答应。

林冲带了个小喽罗在山下等了两日,却不见一人经过。林冲闷闷不乐地回到山寨中。王伦笑道:“我给了你三日期限,若明日还没有,请投别处去。”林冲回到房中,烦闷不已。

次日天明,林冲又和小喽罗下山。至晌午,仍无一人经过。林冲对小喽罗道:“罢了,不如趁早回去取了行李,投奔他处。”正在这时,小喽罗用手指道:“看,那不是一个人么?”林冲看时,果然见一人远远在山坡下。

待那人走近了,林冲提起刀,蓦地跳了出来。那人见了林冲,叫了声“阿也”,撇下担子,转身便走。林冲赶过去,却已不见那人踪影。只好让小喽罗挑了一担子财帛,先上山去,自己再等等。

小喽罗才走不久,山坡上转出一个大汉来,那大汉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有个大青记。林冲见了,说道:“天赐良机!”那大汉提着朴刀,高声喝道:“你那泼贼,将俺行李弄哪去了?”林冲正没好气,睁圆双眼,提着朴刀,抢过来斗那大汉。两人一来一往,斗了三十来合,胜负难分。

正斗得激烈时,只听山高处叫道:“两位好汉别斗了!”两人收住刀,望那山顶,正是王伦等人。

王伦道:“两位好汉果然武艺高强,两口朴刀使得神出鬼没!这位是俺的兄弟豹子头林冲。青面汉,请问尊姓大名?”那汉子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杨志。年轻时应过武举,做过殿司制使官。因运花石纲赴京交纳时,在黄河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敢回京,逃往别处避难。如今赦了俺的罪,洒家收来了一担儿钱物,要回东京去枢密院上下打点。却被你们夺了,能否还与洒家?”

王伦道:“莫非你是那绰号叫青面兽的?”杨志道:“正是。”王伦道:“数年前,小人到东京应举时,便听闻制使大名,今日有幸得见,还请到山寨一聚,吃几杯水酒,再还你行李,如何?”

杨志听他如此说,只好答应了。跟了王伦一行人过了河,上山寨来。王伦吩咐摆酒设筵,款待杨志。

酒至数杯,王伦寻思:“若留林冲,实在显得我们不济,不如做个人情,把杨志也留下,与他抗衡。”

便指着林冲对杨志道:“这个兄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高太尉那厮容不得好人,借故将他刺配沧州。却仍不肯放过他,他才逃难至此。适才听制使说要上东京,便想到制使曾是有罪之人,虽被赦免,恐怕难复原职。况且高俅那厮现掌军权,如何容得下你?不如就在小寨安身,金银同分,酒肉同吃,不知制使心意如何?”

杨志答道:“多谢众头领抬爱,只是洒家有个亲眷,现在东京居住,今日欲投他那里,还望众头领还了行李。若不肯还,杨志空手也要离开。”王伦笑道:“既然制使不肯,我们又怎会强人所难?请宽心住一宿,明日早行。”杨志大喜。当日饮酒至三更,众人才各自歇息了。

次日早起,又置酒给杨志送行。吃罢早饭,众头领一齐送下山,到路口与杨志告别。

自此,王伦方才肯让林冲坐第四位,朱贵坐第五位。从此,五位好汉便在梁山泊打家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