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岁月无情，匆匆逝去，在您脸庞上，留下深凹的眼睛，乌黑的头发褪成雪白，劫夺了您明亮的双眸，掠走了您曾经的活力。
　双手翻开保存已久的相册，您曾经散发着光彩的美貌呈现眼前，如今，您却是衰老无比。我沉默，您在一旁向我投来目光，溢满了惧怕。我心知肚明，您害怕，害怕成为我的累赘。您却毫不明白，我是永远爱你的，没有直到。
　那一卷鬓边的白发，为何而生？额头上爬满密密麻麻的皱纹，因谁而刻？十年来，您为我付出的点点滴滴，就是以那一身代价换来的。缕缕温暖的爱，犹同丝丝黑黝的秀发，浓密，不计其数。
　当我还不会走路，是您在不远处展开双臂，喃喃：“宝贝，到妈妈这儿来。”我受到鼓舞，缓缓向您走去，扑倒在您温暖的怀抱。您那灿烂的笑容，在我心中永不褪色。画面似乎就呈现眼前，伸手抚摸，场景却消失了。在成长的旅程中，您既惊喜又害怕，您明白，总有一天，您会衰老，无法照顾我。当你老了，头发白了，我会精心照顾您，像您当初对我的关怀。纵使您不再美丽，不再活力。
　双手不住地翻动，翻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只不过是一片草坪。脑海里呈现当时的情形。您在一旁鼓励我踏上单车，我小心翼翼坐上去，您在后扶着车尾。迎着清风，我感到欣慰，猛然回头，您却不在后头，却可以清晰地望见您在不远处朝我招手，我露出了笑容，快乐，自豪。然而现在，您再也跑不动了，甚至走不动了。我永远是您的“拐杖”，纵使您的身体不再硬朗，不再利索。
　打开布着灰尘的柜子，里面存放着我的回忆。小毛衣，是您亲手织的，那熟悉的感受，浮现出当时您明亮的双眸，我不由得垂下头，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这不起眼的毛衣，却织进了您多少的爱。我明亮的双眼，就是您那清澈的眼睛“换”来的。幼时，我初学写字，您那舒适的手掌轻握着我嫩小的手，一笔一画，时不时告诉我人生道理。小小的书桌上，我懂得的不计其数，书写人生大志，如何为人处世。如今，您的视力在一点点衰退，书本上的字迹，您都看不清了，您抱怨自己的视力之时，我的心，阵阵的疼痛。当你老了，眼眉低垂，我也会代替您的眼睛，纵使您不再那么聪慧，双眼不再那么清澈。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收音机里悠扬的歌声，在室内荡漾，促使着我的泪水。
　岁月之殇，纪念那回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