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棋王
二○一二年二月二十九日 星期三 半阴天，据说明天要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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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大约在第二节下课后，我去电子备课室。看到小牛从副校长室里出来。虽然不太熟悉，他也有了些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我们说过几句话，我就突然冒出一句：杀一盘？
看得出，他竟也真的想下棋，就站住不走：杀一盘？去哪里？有棋没有？
我原以为他不会应承，应当说：正忙，下次有机会之类。按他棋王般的身分，哪能轻易和我们这些无名小辈过招？谁料他就真的动了心思，倒搞得我有些仓促！含糊了几句：打不到棋啊，还在上班，不方便……
也确实，副校长还在门口那里站着，我们大谈下棋的事儿，是不太方便。
小牛走了，我又觉得可惜的很。去电子备课室，叫阴老师说：小牛来了。我们约他杀一盘？机会难得。
阴说：我不觉得是机会。（嗯，也是。我们两人水平差不多，两人加到一起，比起小牛来，也还是差的多。）
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也又胡乱有些想法，这个时间里，小牛也就应当校门了。――随他去吧。
……
今天在路上，也还在想关于小牛的一些事儿。
我们第一次说上话，也是在路上。大家都坐车，他在我前一排。我认得出他。原来见过几个侧面，听人说，“在这一片，属他厉害！”一说象棋，必定要说南村小牛。我们学校原来有象棋不错的和他交过手，“人家那路子，简单又明了，没废步！三下五除二，咱就不行了。你平日里那些招儿，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管用……”又听说，他年轻时去市里比赛，拿过一届亚军，好像还有一次冠军。但在我们这些乡镇业余之余的棋手面前，人家就是棋王了。
我又是个喜欢下棋的，面见自己所崇拜的王，自然会有些激动。主动搭讪两句，又怕人家爱理不理。没想到，他还是蛮和气。我也说到象棋，那时，好像还在说：杀到最后，双马对单车能不能和。他说了一些棋路棋理，现在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心想什么时候，真正的过两招，才是荣幸。败是肯定的了，但能败给人家也是机会难得。
那次初见面，就觉得这老头儿挺和气的。背头，花白头发，好像是穿了一件豆青色的西装。再有个印象，说来有些难为情了。当时，他坐在我前面座位上，说话时要扭头往后。我说话也就倾着身子往前。有时，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儿。我不知道那股味道从哪里来，是车上什么东西？还是前面……应当不会。他是棋王，背头西装，不应当是从他那里来的。
到昨天我见他一面，觉得他老了许多。这次，他站在楼道里，个头不高，头发全白了。并且不是那种亮白，像有的老人，头发亮白，面色红润。所谓“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头发还是往后面背过去，只是灰蒙蒙一片的白，像是蒙了一层土气。不记得上身穿了什么袄，下面是一条皱巴累堆的棉裤。手里像是拿着一条什么袋子，从校室里出来。我们说过几句话，他就走了。现在想想，说到象棋，他的神采好像又回来了许多。
今早，我去前面值班室签到，遇到小牛的一个同乡。我就随便问一句：小牛现在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邋遢。（我选了一个还算是客气的词语）
那同乡说：他怎么会不邋遢？……现在老婆，嗯。有是有。就是不和他一起过。儿子们也不搭理他。二儿子又刚离了婚。这些事儿……
又想起那回在车上遇到他，那种尴尬味道。现在想想，他的日子肯定也就邋遢了。你知道，下棋的时候，出将入相，排兵布阵，生死绝决，胜者为王。那是何等的气魄？那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有人这么解释：棋简单。对方往那里一坐，只要手一动子。我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棋盘以外就不同。别人想什么，我不知道……
精于棋道的人，棋外就成了傻子？悲夫？我不知道是谁该悲哀！是棋，还是棋外的那个世界。
2
《谁家棋王》
原来就很喜欢阿城的《棋王》，一是因为自己喜欢下棋，自然也就心怡文中所术的那种“王道”。再者，作家的文风文气也有一种神妙不可言喻之境。不必知道整个故事，前因后果，只随手择取一段，就可以浅酌细品。
这些年过去，因了一些由头，就又回想起来。只凭些印象也随便说说。
人们好像喜欢说王一生是道家的棋，作家也在说一种道家文化，文章迷人这处，也就是道之所在。
那么，道家有王吗？传统哲学来看，道家提倡的是一种自然散居的状态，他们要任性由天，不为不争。也就最是符合了天道。称王称霸，是别家的事儿。与道家无干。
王一生下棋也并不是为着称王，“何以解忧，唯有下棋”。他是为着解忧，也或者是“乐道”。从最后一战来看，他下棋并非为着比赛，而最后也算是“无冕”之王。可以说棋呆子王一生姿态也确实很接近于道家形象，但还是可以分辩：一、安贫乐道，不慕荣利的也不仅仅是道家。二、下棋就是要你活我死，要争胜的，这在于道家是大忌。
我们再看王一生致胜的功夫。王的棋力得源于那个捡垃圾的神奇老头儿。那老头儿给了他一本奇书。翻开看时，开篇并没有讲棋，而是讲的男女之道。老头说：世界万物，不过阴阳……我们一看到阴阳，好像觉得就是道家功夫了。但从传统道家，老庄之说来看，也并不是主要讲阴阳。倒是后来确实有“阴阳家”一派，但他们与崇尚“天然无为”的道家已经不是一回事了。
老头所传的棋路善柔，开始示弱，得势后收束紧狠。这好像于上面据说的男女阴阳还是相承的。道家也有善柔的意思，但他更尚空无。儒家也善柔，柔而知进。兵家更是多讲这种计谋策略。
老头讲棋说：要重势，不要重步法。步法能算千里，不得势也是白费。势均力敌的时候就要懂得“损”，以损未势……在我印象中，讲术，讲法，讲势的。更明显的是法家一派。
其实，所谓世事如棋，既然“如”也就“不是”，总会有些差别。几家学派也都不是专业讲棋的。所以棋王的棋道也只是像某一家，而不是某一家。
我是这样认为：王一生乐于棋而并不以棋谋利，争输赢而又不在于输赢。的确有道家风范。（但儒家的君子不器也可以解释。）既要争赢，能赢的手段，也不必拘泥于是法还是兵或者阴阳其他了。
另外，道家说法里，很是重天轻人。认为天然的总比人为的好。而这篇作品中也有极神采动人的几处，提到“王一生吃干米粒”“女演员体态丰腴诱人”……这些都是人性根本。在作者好像在说：所谓人性即是天性。所谓天道，也是人道。当然也包括争强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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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了上课就是写关于“棋王”的一些东西。还是要记下班内发生的事情。
前门玻璃坏了一块。是李樱儿和黄文彩弄坏的。具各方面资料显示，是她们一人在门外要进来，另一人在门里推住，两人一来一往，咣当哗啦。我问，有没有人受伤？有声音说“黄文彩划破了”另有声音在一边喊“罪有应得”。她就坐那里低着头，往上翻着眼皮嘻嘻笑。
中午自习课时间，迎玉还是拿了大圆镜子在那里照。我进屋他就藏了起来。我对她说：照镜子有什么心得？写点体会好不好？人家李雪会写，你也写。
陈星带来一个大的平板学习机。说是来学习的，可以查资料。“那你觉得从买了这个以后，自己学习上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家长来拿走吧。
……
感冒还没有流过去。班里成了流水席，有的病好的，来了。又有新得了病走的。还有好了没几天又病了回去。班里总有那么5、6个座位空着。看上去像老太太牙一样。
我再发表一个观点：原来说，这孩子头脑简单的，四肢发达。学习好的，体格弱。学习差的身体壮。现在发现，学习好的也没有得病。病倒的，几乎都是学习也不太行的。奇怪吧？怎么回事？
DONG东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