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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素应是记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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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甘愿做那个螳臂挡车的人,而历史终归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赤诚。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看你,现在还没有这杆枪高,你说你要保家卫国,这一杆枪的重量,你可能担起?你若担不起,又谈何理想?——题记
  
    [上篇]
  “这乱世硝烟里,单个的人恐怕就是画在走马灯上的画,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悲剧不断上演,永远也不会停下来。每个人都是这时代悲剧的一份子,无论做了什么,最后,都会在历史的车轮下变成灰烬。”
  沈青淡淡地落下最后一笔,抬手间,一滴墨水好巧不巧落在句号后面,沈青看了看,重新提起笔,在那一点后面补上另外四点,生生将句号变成省略号。
  “我说这是天意,你信吗?”沈青轻笑,向着不具名的一盆花叹气,“连天都不想故事这样结束,你可愿意再与我同行?”
  尾音落尽,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草木无言,自是有千言万语不能回应,沈青也不急,悠悠然看着屋子里唯一的青绿,在从屋檐下逃进来的一尺见方的阳光下,绽放出勃勃生机。
  “嗯?看起来,这花终究是要开了。”沈青回头,合上厚厚的笔记本,拉开抽屉,从最里面的夹层中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也不知道曾经吞噬过多少人命,然而沈青从不介意手中血腥气有多浓重,他总是笑着,把子弹一颗一颗填满,然后化作几道火痕,溅开一片血花。
  在沈青不急不慢地藏好手枪后,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最后在门外停住。沈青开始对着屋内有些破损的水银镜整理衣着,镜中的人看起来一如当年,只不过沈青有些认不得,镜中衣冠楚楚的人是谁?
  “沈先生,您准备好了吗?”屋外的人操着撇脚的汉语,“山本上将的车就在外面。”
  沈青一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拉开门,对着门外的日本人颔首,然后信步走出去。虽说是初春,但迎面的风却是能够折杀白草。沈青站在屋檐下,抖了抖手中的外套,不成想掉出一张名片。
  “沈青。XX学院日语系毕业……”是自己的名片,沈青把它捡起来随手装回口袋。峭春寒真的冷的彻骨,沈青穿上外套,走到停在门口的汽车前,欠身拉开车门,好整以暇坐进去,无视周围窥探的鄙夷的目光。
  卖国贼。沈青已经不在乎这一类的字眼,刚开始听到他还会觉得有些重,听久了,沈青甚至觉得这话骂得太轻。如果他做的一切,可以用这三个字轻描淡写的带过,那这世上还有什么错是罄竹难书呢?
  “沈先生,上将邀请您去参加在XX舞厅举办的晚会,您不会不赏脸吧?”开车的司机是个中国人,中年,长着一张很平凡的脸。沈青看向后视镜,习惯性地一笑:“哪里,上将的邀请,沈青哪敢不去。”
  “哈。老实讲,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第一次见您这样,心甘情愿为日本人做事的后生。”司机耐不住寂寞,见到中国人便打开了话匣子,“以前见到的,多半是为了名利,或者是为了自己性命,而您……我看的出来,您什么也不图,我老张还有一家子等着养活,您年纪轻轻,可有亲友在日本人手上?”
  “没有。”沈青抚平身上的一道衣褶,垂下眼睑,“怎么有人会什么都不图呢?老张你太高看我。”
  司机爽朗一笑:“也是。老张这辈子看过无数人,就您,我看不透。”
  沈青撇过头,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在人多的场合,他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角,端着红茶发呆。这次,一如往日吗?想到这,沈青沉寂如死的心泛起了微澜。
  “再也不会有了……”情不自禁说出这句话,沈青摇摇头,眼睛里溢满了一种莫名的哀伤,但他嘴角却是带着笑,远远看来,竟是何等幸福的表情。
  “沈先生您在想心上人吗?”司机有心揶揄。
  沈青回过神,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是。”
  “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司机继续发问,“什么时候可以请我们吃喜糖?”
  “这……”沈青指了指窗外,“老张,到了。”天色已晚,门口的霓虹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沈青看着车窗外的景,脑海里那人的脸越发的清晰。
  “你看你,现在还没有这杆枪高,你说你要保家卫国,这一杆枪的重量,你可能担起?你若担不起,又谈何理想?”那时候她很强势,指着沈青的额头,“你说,你还愿不愿意实现你的理想?”
  “我……我……”年少的沈青微微有些结巴,“阿素姐,我……想。”
  阿素姐。沈青想着这个名字,推开车门,扑面的胭脂气息充满了庸俗的感觉,沈青记得她很少用胭脂水粉,但却依旧是眉目如画。
  当年的沈素,可以算的上是名动天下的才女,仰慕她的人无数,但她似乎对追随者无半点兴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身边一直有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名义上的弟弟,那个孩子不善言谈,却生了一副俊俏的脸,每次陪同沈素出席宴会,都会收到不少名媛的青睐。
  沈青又整了整衣装,礼貌地拒绝迎上来的艳服女子,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可是那孩子也是和沈素一样的心性,对于无故而来的青睐不加关注。两个人相依为命,说来也怪,不少人查过沈素的背景,所得到的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寥寥数字,只是记录了她的生辰,连父母为谁,故乡何地都不知道,而对于跟在她身边的孩子,更是查不到一点消息。
  想到这,沈青勾起嘴角,推开最里头的那扇门。门里的不堪沈青习以为常,他低下头,说了一句不长的日语,屋里半睡半醒的壮汉睁开眼睛,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寒光。两个人用日语低低交谈了几句,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半响,那个日本人翻起来,规规矩矩穿上军装,顿时那股逼人的压迫感,让沈青有些不自在。他想起阿素姐,无论对谁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态度,他还记得那天,沈素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站在窗前,含着笑面对气势汹汹的日本军人。
  沈青眼里流过一抹异样的光彩,转瞬即逝。
  山本上将别上枪,站到沈青面前,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沈青也不畏,睁着眼任他打量。看了会儿,山本上将露出得意的笑,沈青应和着也露出虚假的笑,然而山本上将并不在意。该得到的情报他已经得到,山本上将看向沈青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上将,沈青先回去了。”沈青用日语简单的向山本告辞,“如果还有吩咐,请不要客气。”
  山本点头,挥了挥手,门外候着的人跟在了沈青后面。沈青一怔,随即明白,便带着笑说:“上将您放心,沈青不会骗您,沈青也不会弃您不顾。”说完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人,“沈青谢谢您的心意,那沈青就先行告退了。”
  待沈青退出房间,沈青才发觉自己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呵。衣沾不足惜。”沈青用中文轻声说,他料后面跟随的人也不懂,也就无所顾忌,“但使愿无违。”
  
  [中篇]
  “历史纵然是无情,但总胜过现在所处的时代。史书中往往邪不压正,再黑的世道也会清平,但当一个人真正处在黑暗的时代,恐怕已经没那个心思再去看过去的经验,只是跟随者时代的潮流,或者爆发,或者毁灭。一切的终点,都只是一笔淡墨,风过去,功过也唯有是后人评。”
  沈青写完,想了想,又提笔在后面补了一行。屋子里很安静,沈青合上本子,熄了灯,却发现初阳已经顺着屋檐上的缝爬进屋。腰间的手枪一夜未取,温热的手感,沾染上了浓浓的生气。沈青起身把昨夜冷掉的茶倒进花盆,花盆里不具名的植物终于绽开了第一朵花,很美,但沈青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之后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只不过目光再也没有留在这朵花身上。
  就仿佛再多看一下,那些美好就会全部逝去。
  “沈先生,该走了。”屋外的人汉语依旧是撇脚,“山本上将快要等不及。”
  “知道了。”沈青缓缓抽出手枪,上膛,然后走过去,猛然打开门,趁着屋外人没有反应过来,一枪毙命。溅出的血落到沈青手上,还带着生命的温热感,沈青拿起手帕,又摇摇头把它放下,他相信阿素姐不会在乎这些。
  沈素总是嫌弃他体弱,不能拿起沉重的步枪。沈青看看手里的手枪,会心一笑,阿素姐怎么能是真的嫌弃呢?这枪还是阿素姐交给他的,就连他现在堪比神枪手的枪法,也是沈素亲手所教。
  出了门,来接人的还是老张。沈青皱皱眉,和往常一样,欠身拉开车门,优雅地坐进去。反倒是老张,不同寻常地四处张望,沈青也不急,过了好一会,沈青才淡淡问道:“老张,怎么还不开车?”
  “这……沈先生,今天怎么没见夏川先生同行?”老张不解,“是夏川先生叫我来接您去赴会,怎么不见先生?”
  夏川。沈青若无其事地笑笑:“哦,他刚才突然肚子痛,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吧,不然迟到了。哈,他迟到还好,我迟到就不妙了。”
  司机重重一拍大腿:“也是,耽搁了您,也是我老张的错。这就走这就走,先生你放心,我老张一定把您按时送到。”
  “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沈青含笑,头一回应了老张这句话,以往他只是笑,但这次沈青觉得必须要说一下,今日一别,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司机听了沈青的回复,更加兴奋,话匣子索性放得更开:“沈先生,您知道吗,夏川先生人不错,一直私下里接济我家,要不是夏川先生,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早都病死了。过几日是我儿子生日,我打算请他到我家做客,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他。”
  沈青愣神,他记起曾经在本子上写下的一句话:“在战争年代,从来不存在纯粹的好人。”可是真真在生活中遇到,沈青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佛家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沈青害人无数,不曾救人,此生必定要堕入阿鼻地狱,受尽烈火焚身之苦。
  想到这里,沈青眉眼却变得平和,那又如何,这辈子枉顾人太过,论谁受的苦都比这要轻,沈青一生,注定要和着黑暗一起,永远被光明毁灭。
  “先生?先生?”司机说了许多,才发现沈青根本没在听,有些不解,“您没事吧?”
  “嗯?”沈青回神,看看周围的环境,暗自握紧拳头,“老张,停下吧。”
  司机刚想说,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却被沈青强行用枪抵住后脑。
  “停下。”沈青收了平时的谦和,带着司机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静与杀气,“不要叫。”
  “是。是,沈先生有话好说。”司机吓得把车停在路旁,“沈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老张我……我全部照办,只求您千万不要伤我性命,还有一家老小要我去养,我死了,他们可要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司机红了眼眶,“老三才四个月,前些天被查出来先天失明,我要是死了,他不也得死……”
  “呵。”沈青冷笑,从怀里甩出一张支票,“这上面的钱,足够你和你全家过上十年。不要再为日本人干活了。”
  “可……”司机哆哆嗦嗦接下支票,“那沈先生您……”
  “我自有我要干的事情。”沈青收了枪,“你从这里下车,赶紧回家,带着家人搬离这里。不要和日本人再有什么勾结,否则下一次必定取你性命。”
  “可我……我……我还没请夏川先生吃饭呢。这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司机鼓起勇气看向沈青的眼睛,“我想最后再与他见一面。”
  沈青沉默,不敢看司机眼睛:“夏川先生已经死了,老张你不必找他。”
  司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这平素温文尔雅的人,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冷酷。“沈先生,您在开玩笑吗?”司机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
  “呵,骗你也没有意义。我手上还有他的血,你觉得他还活着吗?”沈青又一次举起枪,“走不走?”
  司机不说话,看向沈青的眼神带着震惊和怨恨,看到后来,竟然落下泪:“沈先生,您,多保重。”司机抹去眼泪,从驾驶座上离开,他知道,今日之后,世上不会再有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沈先生。他为日本人拉过无数客人,这无数人中,也只有沈青,愿意在他说话时含着笑认真听。只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了……
  “我会的。”沈青看向司机的眼睛,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淡笑着柔声说,“合作愉快。”
  
  [下篇]
  沈青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他最不愿意踏进的会馆。会馆已经被驻守的日军层层包围,这里昨天还是一片灯红酒绿,今日倒是冷冷凄凄。沈青昨日便是与山本说,此地抗日武装联络据点就在这个会馆,今日山本就带人封了这里。
  守门的日本士兵认得沈青,并没有多加阻拦,沈青抱歉一笑,用着和平常一样的步速,不急不缓地走进那间屋子。屋子里已经面目全非,零星躺着几具尸体,平民打扮,但是沈青知道,那些都是联络员。
  山本上将看到沈青,眼里有赞许,沈青颔首,走到山本身边,原来还有一个受伤的歌女,明明疼痛万分,却依然用无比憎恶的眼神看着沈青。
  “重要的机密都被带走了。”山本遗憾地说,“我们来时就只剩下这几人,现在就只有这一个活口。沈青,她可是联络员?”
  “是。”沈青也不隐瞒。
  “沈青,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沈素在天之灵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歌女认得他,却从来不知道他替日本人办事,今日看来,这无妄之灾,全是由他一人引起,“你这个叛徒,卖国贼,你不得好死!”
  “哈,沈青知道。”
  “沈青。”山本不悦地撇嘴,“她什么都不肯说,给你个机会,杀了她。”
  “……是。”对于这个命令,沈青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他接过一带着刺刀的枪,眯起眼,向着歌女心口刺去。歌女眼睛里的恨,沈青看的明了,但他并没有停下,一刀刺进去,歌女挣扎几下便不动了,只剩下眼睛睁的极大,似乎要把这一切不公看尽眼里,又似乎要看着沈青不得好死。沈青没有把刀拔出来,他只是俯下身,将她的眼睛轻轻合上。
  沈青甚至没有机会站起来,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子弹射中了他,沈青只能单膝跪地,紧紧握着没有拔出来的枪,依靠着它保持不倒。
  还是赶上了,沈青放心一笑,完全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血涌如柱,就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惊,山本反应过来时,周遭的士兵倒了一片,他匆忙拔出枪,在残余士兵的掩护下退入屋内。
  枪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已经围绕在自己身边。沈青艰难地睁开眼,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躲在屋里的山本上将。沈青一只手扶住步枪,一只手从腰间缓缓摸出手枪,手枪依旧是带着体温,但是沈青却觉得有些微烫。
  举枪,瞄准,射击。一连串动作完美无误,山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快死的人居然还有此等精准的枪法,胸前的血花表示自己已经被击中,山本同样举枪回击,也就是两三枪的样子,便是倒地不起。
  沈青又中了一枪,但他已经不在乎了。整个世界的纷扰已经如潮水从耳边退去,模糊间沈青看见沈素穿着月白色旗袍,倚窗浅笑,胸口没有被血染红,脸上也没了条条伤痕,就那样安静地靠着,带着温婉的笑说:“阿青,你看,天晴了。”
  “阿素姐,你来了,我便与你同去。”沈青笑道。
  
  [后记]
  在山本上将死后,顽抗的日军像是丢了魂,只一会儿便弃枪投降。清点战场时,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沈青尸体边,接过他手里的步枪。歌女没死,沈青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来,这一刺,并未伤及心脏,而且因为刀锋没拔出,失血量也不大。
  “月白!月白!”扑过来一个青年人,满目通红,“天杀的沈青,还我月白啊!”
  中年男子回头淡淡看了看他,是他一枪击中了沈青,这批人马里,没有人知道沈青才是卧底,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月白还活着,叫医生来。”
  沈青。中年人默念着这个名字,将他的尸体放平,在他眼里,沈青还是个孩子,却固执地走了这一条不归路。他记得初次见到沈青,是在沈素被杀的地方,一脸俊俏的少年仰头问:“哥哥,可以带我走吗?”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答应了。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过去,如今,他却后悔了,当初,当初有千万种拒绝的理由,为何偏偏要把他带到这个染血的地方。
  “把沈青好生安葬。”最后,中年男子淡淡吩咐道,“把他葬到沈素旁边吧。”
  “是。”明显有人不服,只是最后山本是他所杀,手下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做了。
  待一切打扫干净,中年男人负手而立。“阿素,我又一次负了你。对不起,我没有将他护好……”料峭的春风扬起灰尘扑向男人,男人只瞥了一眼,裹紧风衣,快步走出去。五年前沈素死在这里,五年后,就连她最爱的弟弟也死在这里。此地,中年男子相信,余生不会再踏入半分。
  “不忘初心。”沈青最后在笔记本上所写下的,就是这四个字。
  纵使个人在历史的洪流里显得微不足道,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螳臂当车也好,普救众生也好,总有人做了,历史才会前进,黑暗的一页才会翻过去。而沈青甘愿做那个螳臂挡车的人,而历史终归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赤诚。
  
 
 
位置:发表区 年级:大学1 关键字:
作文id:798752 来源:原创 字数:6153 投稿日期:2015-1-27 21:22:00 点击:
  雪冰灵 点评

推荐3星:[雪冰灵]2015-1-27 2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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