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氤氲
1
窗外。
一束阳光缱绻在玻璃上，我想它是倦了。它空灵的身躯，渐渐泛出轻柔的金色光泽。
双臂倚在课桌上，失神发呆。
你的眉眼在清浅的阳光下变得出奇的平和深邃，细碎的皱纹模糊了你的面容。然而却又是温煦地笑着。
刹那间有点恍惚。
双眸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似乎能窥见我内心的那一丝不安与焦躁。
你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与阳光融为一体。
2
“你很聪明。”这是错觉，抑或是幻听？
我一次一次的问自己。
它是真的，却又让人感觉如此不真实。
一个双腿残疾的孩子，一个敏感自卑的孩子，她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这个世界注定是孤独的，没有暖色的。
生命中的第一缕暖色，它属于阳光，在你的眼中，闪烁灵动。
无意中，发丝中闪过一丝憔悴的苍白。那是被粉笔侵蚀的年华，在岁月深处悄然飘落的霜花。
心隐隐痛。
3
“为什么不做？”
我无言以对。
却看到你眼中稍纵即逝的忧伤。
下课后。
你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目光，一如当初。
你终于只是轻拍我的肩，“下次别再这样了。”
这轻轻一拍，对于我来说，很重，很重。
你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柔和。
一束清辉透过云层。
照到你脸上。
暖暖的。
太阳出来了。
4
你的课，40分钟，白驹过隙。
在课上，你会偶尔穿插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你儿子的童年，那一段有笑有泪，纯洁无暇的时光总能让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恍若吉光片羽，隽永而清晰，只有在一个母亲的记忆里，才会有如此细腻的痕迹。
我也总能从这一方碎片里，拾取孩提时的影子。
那个时候，我才体会到了一个母亲的心境。
‘他们是常常流泪的，因为太爱他们守护着的孩子，所以往往流了一生的眼泪，流着泪还不能擦啊，因为翅膀要护着孩子。即使一分钟也舍不得放下来找手帕，怕孩子吹了风淋了雨要生病。’
张晓风在《母亲的羽衣》中写道，‘她们终日临水自照，惊讶于自己美丽的羽衣和美丽的肌肤，她们久久凝视着自己的青春，被那份光华弄得痴然如醉。有一天羽衣不见了，换上了人间的粗布衣裳——因为她已决然要做一位母亲。’
泪已盈睫。
“成长只有一次”。说这句话时，你的眼望向远方。是否，在追寻过去的岁月。
5
长镜头：笑的时候，你眼角的鱼尾纹舒展开来，目光荡起的浅浅的，浅浅的涟漪。
短镜头：你总自嘲说自己傻，却又如此宽容。
短镜头：你谈起儿子小时的点点滴滴，满满幸福的笑容。
呐。
这些琐碎平凡的剪影印在脑海里，任时光飘零，从未褪色。
我怎会不记得。
暖意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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