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啊小晗。”蒋茵举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深深饮了一口，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看着身边的人，“开心点，咱们几个好不容易凑齐了，今晚不醉不归啊。”
“好吧，但你们别喝这么急啊，明天你们老板都找我算账怎么办，我一人承受不来。”蒋晗推着她递来的酒杯，看着眼前几个借着她生日的由头豪饮的老朋友，颇有些头疼。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明天再说吧，姐姐今天高兴，”蒋茵将酒杯塞到她手里，迷迷糊糊碰了一下，豪迈地仰头一饮而尽，“今年终于能回国来给你过生日了，姐姐缺席了四年呢，小晗都22岁了。”又歪歪倒倒站起来，端过精致的双层蛋糕。
陈言斌看不过眼，将她按回座位上，替她点了蜡烛。蒋晗好笑地看着自家姐姐因为自家姐夫的抢活儿闹小姐脾气。“好了，唱生日歌吧。”
于是大家零零散散地唱了，起哄要她快点吹蜡烛许愿，分蛋糕。
“那我就希望大家都健康，工作顺利吧，姐姐，姐夫，薇薇姐，冉冉，梁哥，许大哥，吴澄……”
她看着大家泛红、灿烂而痛快笑着的脸，心突然下坠。
“好了好了，占卜师都说你今年运气最旺，借你吉言了。”冉冉耳尖，听到了最后一个名字，赶紧嚷嚷起来要吃蛋糕。
“真是小孩子，这么晚还吃奶油蛋糕，不怕长胖吗？”蒋晗边笑边拿开吹灭的蜡烛，虽是嗔怪的话还是满满的宠溺语气。“知道晗晗姐怕长胖，我订的是奶油最少的一款水果蛋糕。”冉冉喂给她蛋糕上的樱桃，颇有讨好的意思。
“好啦，嘴特甜的冉冉妹子，给。”蒋晗咬着樱桃，切给她一块较大的，她记得冉冉很爱甜食，不过自己还是要控制一下量，免得她发胖了心情变坏。
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被拉回正常的轨道。蒋晗也不再推脱喝酒，端了一杯陪大家喝着。“你别喝太多，一点点绝对没事的。”薇薇晃着杯中透亮深红的酒液，轻声提醒她。
蒋晗从高中时候就亭亭玉立了，人缘一向很好，夜渐深了手机还不时亮起。她一条条翻看，回复着“谢谢”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随手放到松软的沙发椅中，浅淡的叹息没有忍住。
这些朋友都是她的死党，从前生日总为她守零点发短信，那一刻手机总同时弹出几条短信的提示；今年大家齐聚在蒋茵家中，围坐在一起热聊饮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挂钟，零点一过，便纷纷举杯：“生日快乐蒋晗！”
她迅速看了一眼手机，它有一点点旧，安安静静躺在原处，在温暖的灯光和高脚杯眩目的折光下更不起眼。
“谢谢大家。”她感激地和每个人碰碰杯，再没有看向黑色屏幕。
冉冉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滑开一看是吴翊的短信：“冉，我哥哥今年大概也不会发短信给晗晗姐了。”
“小妮子，看什么呢？”蒋晗看她走神，敲敲她的额头，“咱们聚会不许玩手机哦，小妮子。”
“不是啦，是小翊，她说祝姐姐生日快乐。”
“我有看到她短信啊，怎么又发到你那去了。”
“啊，大概是手滑发错了吧。”
“这孩子怎么没像到她哥哥的细心……”蒋茵灌了自己几杯，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个人嘟囔着笑起来。
“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陈言斌听到“她哥哥”三个字心下一惊。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蒋晗全都不记得了。
她记性其实很好，于是残忍地记住了所有细节，于是当别人都云淡风轻地说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掩盖不住神伤，于是她将写着吴澄名字的文件夹拖到记忆的回收站但就是没办法彻底删除。
她记得那天她不止一次被朋友们逗得没形象地大笑，哄着浅醉的姐姐饮醒酒汤和睡觉，催促大家回家，挥手告别。
然后她一人坐在窗台边，路灯照亮的小小的一块圆圈，天幕变得黯淡，很久之后颜色又变得浅淡起来。她靠着墙不安稳地睡着。
她惊醒的时候天刚刚亮。有刻苦的学生背着书包骑着单车出门，年轻的上班族夹着公文包裹着大衣，天很冷了晨练的老人似乎少了。
吴澄此刻在做什么？蒋晗揉了揉酸痛的后颈，躺倒在小床上。
果然还是忘不了啊。
那就不要忘记吧。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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