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座桥
浙江省绍兴县柯桥小学教育集团柯北校区（312030） 茅寒春
故乡的桥有千百座，最难忘那座水泥桥，没有扶栏，没有桥墩，没有修饰，平实得就剩一长块水泥板，因为河不宽，窄窄地就像印象中的威尼斯，桥朴实而短小得就像绍兴农村里见到的其它桥一样。桥的台阶因此也不多，四五级上去，再四五级下去。我的童年就在这里来回。
我不知道桥是否被我磨平了，就在我那么快乐地上学、放学，那么入迷地听讲、作业时，岁月里桥的表面越来越光滑，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似的。有那么多次，老师陪着我们一起走过这座桥，一起和我们说着，讲着，不知不觉就过了桥，就分了手，老师往东走，我往西行。又有那么一次，下雪了，桥很滑，我差点滑到河里，老师拉住我走，过了才放手。后来，每到下雨、下雪或风大的日子，她便要拉着我们走。
老师是那么亲和，我总觉得她像我的妈妈，我总是分清哪个是妈妈，哪个是老师。在学校里我会情不自禁地叫出妈妈，在家里我又会不自觉地喊老师。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启蒙老师，现在，我只知道那是个让我最难忘的老师，就像那座桥，总铭刻在我的梦里。
老师很朴实，那是因为像妈妈的缘故。老师说话很实在，很真诚，告诉我有哪些不足的地方。粗心，她帮我指出来了，要我注意改正这个缺点，她没有我当老师后人们所说的循循善诱等的特点，但她说得很柔和，也很中肯，让我知道了这是我要改正的。
每天，我总是早早地到校，和太阳一同升起在小河上，到校后，一个人自觉地读书。我太爱读书了，没上小学时，就向往着河那边的知识殿堂，想象着自己如饮甘露似的捧着书本，尽管没有其他书读，我还是指着能看到的字认。老师给我一本书看，尽管看不懂，但看得很认真。她说你爱读书就好，将来能有出息。
学校里要选拔同学去参加乡校的知识竞赛，老师点了我的名，我真高兴。后来，没有获奖，我很难过，老师安慰我，说那不是我的错，是她没有能力辅导的缘故。她还表扬我，欣喜地告诉我有一句成语“看菜吃饭”的后半个，只有我一个人做对了！我想，我一定要努力，为我们完小争光。后来的暑假，老师给了我几张试卷，是以前的数学竞赛卷，要我去做一下。我兴奋得很，但试题很难，我让母亲找到了几个有文化的人去问访，但结果也不尽人意，那样的题目对我而言，简直就是登天。当然，后来我还是代表我们完小去参加竞赛了。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水平远不及人家。老师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自责那些题目她也不懂，不会做，根本不用说辅导了。我理解老师的苦衷，虽然我一如既往地认为老师是天底下无所不知的人。我想有一天我要教会我的学生这些题目，不让老师的遗憾再发生。后来，我知道了老师的文化也不高；后来，我知道了老师有很多生活上的困难。
走过那座桥，我伴着夕阳和老师的影子；走过那座桥，老师伴着我和我心中的向往。那座桥，坚实地挺立了一年又一年；老师，质朴的身影走了一遭又一遭。走过那座桥，我踏上了知识的殿堂，我迈向了神圣的讲台。
（时2007/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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