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作文:文学阅读指导

戏法


天庭公主院 含饴

  日子如戏法,荒谬,绝伦。
  
  代发,我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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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法  
  日子如戏法,荒谬,绝伦。  
     
 
  我捻动手中的黑色圆顶礼帽,它如暗夜中的一只蝙蝠,缠绕夜的灵异。  
  我说,看我变戏法吧。  
  我愿将脚下凹凸不平的台阶想象成早已散佚在历史中的庞贝大剧院,处处散落惨白的人形模壳;抑或是佝偻在某一隅的小戏楼,被曲曲泥路绾着系着动弹不得。  
  你是我唯一的观众。  
  然而该有的终不能少。我扣一个响指,“灯光!”,你灼灼的眼光便亮堂起我的舞台。  
     
 
  你颇感兴趣地看着我手中转动着的圆顶礼帽,它应扣在某个中世纪绅士的头顶,配起挺括的领结或是乌黑的手杖。你好奇其中会不会蹦跶出爱丽丝的慌张小兔。  
  让你失望了,我仅从其中抽出一块布,旧布。  
  那是夜。  
  你喜欢夜,不仅你,人都喜欢夜。  
  每每暮云一双赭红色的酥手将这半个世界投入无边的黑暗,人们便倚坐在窗台,支着重如千钧的脑袋,摇摇欲坠,如同撑起一片沉重的夜空。  
  夜空,像一泓泉,满满盈盈。只隐约可见几块闪着光华的鹅卵石,以及那一角上的高地。每月初一,潮涨,便吞没了那裸露的唯一一隅河床;十五,潮落,那角高地便欣欣然地全露了出来——丰满而圆润的一张圆脸;廿二廿三,潮平,将高地割成镰刀状,两角尖尖。  
  面对无际的夜空,人们有放空脑袋的欲望,心事滔滔地流向夜空——丑的,便只管沉入黑夜的深渊,一声噗通,几丝縠皱,一切又归于平静;美的,则大可绣上夜空成一颗星,抑或织成黎明时分旭霞铺彩。终于,我们求得一个安稳觉。  
  然而第二夜,那些看似已转身离去的心事又猛然回头,在无边的黑暗中似阵阵猎风追赶着我们。我们拔腿就跑。静谧的夜中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和它们呼啸的脚步声,喘息愈来愈重,脚步却也愈来愈近。  
  黑夜偷听我们的心声,却不给任何人带来慰藉。  
  终于,我们疲乏了,停步了,惶恐地睁大瞳孔眼看浩荡的追赶者愈走愈近,狰狞的面孔被无止境地放大着。不想,它们从我们身边疾跑而过,视我们如空气。  
  不错,回忆只是时间盲目而愚昧的跟从者,而我们,也并不够格成为它们的猎物。狰狞是它们与生俱来的面孔——人们总被自身杜撰出的臆幻所欺凌。  
  停步后,我们便能驻足观望曾闪身而过的风景。诚然,夜没有给我们带来丝毫慰藉,但却让我们织入了时间的丝绦。曾经沉入深渊的,如今成了一尾尾皆若空游无所依的池鱼;曾经绣上的星,铺成的霞,如今恰似点燃的岁月,火光临风舞动。  
  有时,我们如扑火的飞蛾,追逐着岁月的火光;有时,我们如玩火自焚的愚人,任回忆肆意将人生灼成焦黑。  
  当这一角夜空变得沉甸甸,我们便将它小心地收起寄给远方的自己,或前方或后方,或曾经或未来,并起身寻找下一片一尘不染的夜空。  
  你不解,夜何以变得如此陈旧不堪?  
  我笑,引你靠近这块泛着光华的旧布。回答我,质感如何?颜色呢?气味呢?  
  你答,天鹅绒,钴蓝色,茉莉香。  
  不错,这是我的皮囊中的一角春日夜空。  
  如果有什么可以缀满记忆的丝络,任我们予取予求,那便是夜空。  
  如果有什么是夜空不败的火树银花,那便是记忆。  
  我将圆顶礼帽扣上这燃烧的年华,如同幼时用酒精灯帽惴惴地蒙住火焰,空气中的酒精味却淡不去,肆意呼吸,舔舐嘴唇,几欲醉去。  
     
 
  也许,夜空上该有几只夜不归宿的羁鸟,如鹭点烟汀,衔起漫天珠玑般的鹅卵。况且,变鸽子是戏法师惯有节目。  
  如你所愿,鸟鸣声阵阵,但白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腾着翅膀飞出圆顶礼帽。我将手伸入礼帽——缓缓提出一只鸟笼,很华丽,金框,银钩,但狭小。  
  一只白鸽在其中佝偻着身子,它试着微微侧身以寻找更舒适的站姿,却难乎其难,稍稍动身便凌乱了羽毛。它的一双小脚局促地握着一条金杠,抬起欲挪步,历经千辛万难又重放下——这真是一只为它量身定做的鸟笼——正好盛下了它,不多不少。  
  你大惊失色,不满地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让它出来,快呀!”  
  “不急不急,鸟笼只是为了让它更安分,更何况这鸟笼是如此的华美。”  
  “可将它置于这如此狭小的鸟笼里与捆绑它的翅膀毫无二致。”  
  既然如此,我又提出一只更大的鸟笼,同样华美,我将全身冰冷的白鸽放入其中,你满意地笑了。  
  然而,圆顶礼帽不停地吐出白鸽,它们一只只地填着鸟笼,瓜分着看似充裕的空间。不久,它们也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了。它们被迫紧挨着其他的鸽子,呼吸它们吐出来的空气,周身萦绕着它们的体味——它们似乎比刚才更痛苦。  
  看到此景,你却沉默了,“再换个大笼子吧。”我说。你却说,那只是徒劳,算了吧,给鸟儿更大的鸟笼只是为了让它更适应,而不是真正地给予它自由。  
  但你曾否明了,没有一只鸟愿做笼中之鸟,也没有一只笼愿无所事事。这便在供与求之间裂开了一条令人沮丧的鸿沟。  
  你曾否记得,卡夫卡的荒诞之言——鸟笼出去了,去寻找鸟儿。如此看来却十分现实,鸟和笼都自私地欲满足自己的愿望。  
  这是一个无止境的怪圈,无休止地自咬其尾,抑或说,不知疲乏地走着回头路。我们不妨继续设想,鸟儿越来越多,笼子越做越大,鸟儿之间被动或主动地有了联系——血缘、利益、仇人、朋友……种种交织成了——我们的世界!  
  钱窟窿眼,险恶人心……满眼都是长着翅膀的鸟笼!  
  但也正是鸟笼,让鸟儿忘掉曾几何时所拥有的,变成一条鱼抑或一只兽的怪迂梦想。  
  如果有什么有着鹰隼击空般的力量,那便是人心。  
  如果有什么垂涎人心的内核, 那便是鸟笼。  
  我放出鸽子,兀自将鸟笼收起。但我知道,同处笼中,我们并没有鸟儿那么幸运。  
     
 
    这个戏法,古往今来,无人能变更无人敢变。  
  我将礼帽掖咕在怀里,拨开草丛,粗鲁地掳来一只小青虫——一节节,一环环,菜青色的皮肤皱撷着如老头的皱纹,包裹着鼓鼓囊囊的肥硕身躯,满身的肉无处放置。它在我的手心爬动,尾部一缩,腹部凌空,脑袋顺势前伸,留下一条浅白色的粘液。  
  你无措地大叫一声,倏地一下跳开好远,眉头紧聚,抿着嘴角,厌恶都写在脸上,双手按着胸口。  
  青虫的兴致倒是丝毫未被打扰,在掌心兀自撒欢。  
  这个戏法正要抓住你厌恶的情感——将你变成一只青虫也罢,甲虫亦好。在睡梦中。  
  某日早晨,母亲恶狠狠的敲门声将你拽出睡梦——“快起床!”  
  你无力地答:“知道了。”却只听得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你的话音被破坏得不知所云了。你心生惶恐,全身的疼痛感如咸咸的海水欲吞没你。你的身体宽得出奇,代之以你的手脚,腹部胸部长满着不受控制的小腿。你轻而易举地挺一挺肚子,被子便自行掉了下来。然而想起床就难了,虽然手脚变多了,但每一条都如细丝般,不堪重负。它们不停地做着许多动作,你无法控制它们——你若想收回一条腿,这条腿却向外伸得笔直;要是你成功地利用这条腿随心所欲地做动作,其他腿就像被释放似的,极其痛苦地乱踢乱蹬起来。  
  唯一的办法——你让自己的身体一半悬空,倾斜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只有稍稍地钝痛——乌黑的脊梁已成了你身体最坚硬的部分。  
  ……  
  看,这下你变成了自己厌恶的对象。  
  雨果曾用这样一句话描述卡西莫多的境遇——厌恶是别人伤害他的武器,他又将它拾起来对付别人。  
  厌恶是一把不长眼的嗜血的刀子,曾经,你残忍将它刺进他人的身躯,不在要害,却令他人感受凌迟的痛感,刀子顿时如海绵,贪婪地吮吸血液,愉快地发出滋滋的声音,给你以无比的快感。  
  然而当你变成自己厌恶的对象,你机械的双臂便执着不长眼的刀子深深刺入你的身躯,取折中的方式——你刺入自己的要害。它一如往常,贪婪地吮吸血液,愉快地发出滋滋的声音,给你以最后的快感。当你的血液干涸,你便倒地,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曾厌恶你的人亦愉快地践踏着你的身躯——他们只不过倒在了地上。  
  他们拔起你身上的刀子,揶在腰间,不长眼的刀子欣欣然地为新主人效着力。  
  如果有什么饮血无餍,那便是刀子。  
  如果有什么不知疲倦地用人体磨砺着刀子,那便是厌恶。  
     
 
  收起一切杂乱的东西,还是那一块旧布。  
  我将黑色礼帽轻轻扣在地上,拉着你跑远了。  
  只需静静地看着。  
  “腾——咻——砰”  
  一连串金属敲击摩擦般的声音撕裂静谧的夜空——天空中的火树银花毫不吝啬地绽放花朵,大放异彩。花朵转瞬即逝,猩红飞花从夜幕上滑落,留下若有若无的烟迹,最终吻着夜的脚丫安睡。而黑夜倏地被照亮,像是提前到来的黎明。它变得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  
  我们倚着阒静的夜,笑着夜的窘态,眯着眼数着空中浮动的星辰,撒着欢的鱼儿——我们的记忆。曾几何时,岁月如一只碾轮轧过我们的记忆,记忆如鹅卵,与轮缘磕磕碰碰出星星火花,令人痛苦难忍,禁不住龇牙咧嘴。 然而记忆却着实被打磨得光华耀眼,挂在空中为我们照亮前方的路。无数次我们望见前方天寒地冻,路遥马亡,无数次我们欲对自己食言,但一回头便看到它们决绝而鲜明的身影——那些痛苦不是白挨的,泪水不是徒流的。  
  记忆如一枚不好看但实用的书签,夹在人生的书页中,使痛苦的过去如此轻易地呈现在面前,鞭策着如同失去弹性的弹簧似的我们。  
     
落幕  
      黑夜归于平静。我叠起旧旧的夜空,放入礼帽。  
  你探向礼帽,欲看个究竟,却只发现它深不见底。你问,那里有什么?  
  我笑,戏法师怎会将系着他生计的天大秘密告之于人?但,我可以给予你种种提示:  
     
  如果有什么落入夜的漩涡,攀绕记忆的藤蔓。  
  如果有什么嚣张地张牙舞爪,用满是黏液的触手将我们掳入牢笼。  
  如果有什么如一袭爬满虱子的华美衣袍,裹满厌恶。  
  那便是日子。  
  然而,我们寄生于日子之上,一根绳上的蚂蚱,无力反抗。  
     
  如果有什么能燃起火光,捂暖凉生生的夜——  
  那便是日子。  
  斑驳陆离,如琉璃,似珐琅。  
     
  “日子。”你像放在手心掂量斤两似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是的,荒谬而绝伦的日子戏法,你亦可以玩于指掌,只需一顶黑色圆顶礼帽遮人耳目。  
 
 
位置:发表区   年级:小学6 关键字
作文id:630130 来源:原创 字数:3761 投稿日期:2011-10-4 8:42:00 点击:
  YINGYINGG 点评
推荐3星:[孙盈淋]2011-10-4 8:45:38
精品推荐人:希羽灵儿

真的有时候这篇文章很大,没有普遍的阅读性= =。
写得很清楚很完整挑不出毛病来~我还是想说蛮空的~
唔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很巧妙~


看张洁和毕淑敏的文章,你们认为谁的好?也许你们会选张洁,其实毕淑敏的比张洁好得多。张洁的有些文章就是太空了。
这篇也是这样。

写大了写大了很好吧很好嘛?---- By YINGYINGG 2011-10-10 22:48:46

---- By YINGYINGG 2011-10-10 22:49:04

http://bsq314.blog.163.com/blog/static/44240337201142392322979/
感谢风随年华的提供。作者请和我联系,确认是否抄袭。---- By YINGYINGG 2012-8-28 16:3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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