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之心

PS：写给苏瑾深，灰姑娘。写给所有在波希米亚之心寻找盒子的迷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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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神·德苏拉潘克的心脏，岛屿的中心，心的迷失地。它被命为——波希米亚。 　
　　 　
　 　
　　 　
　　> Chapter 1 　
　　 　
　　 　
　　零星光点在白驹过隙的顷刻刺破了黑夜的咽喉，渲染出一片黯淡的黄晕。遥望天空的彼岸，是没有尽头的一抹清浅余光。 　
　　 　
　　此时，一个眼神迷惘的惨绿少年正彳彳亍亍地在漫无边际的昏暗世界中行走着。偶尔会有掺杂着微凉的海风轻拂过少年的脸颊，令他身子一颤。只见他缓缓伸出双手，触摸着窒息的空气。在如死寂一般的黑暗里不断寻找着光亮的地方。 　
　　 　
　　“这是哪儿？”少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前方，自言自语地说着，却盼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陪伴着他的，只有风而已。 　
　　 　
　　少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脸上立刻露出了惨淡的神情。可他依然没有停止追寻，双脚小心翼翼地轻踏着，终于，他的手背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那是阳光的温度。 　
　　 　
　　“啊！是光！是光！”少年一时竟激动得跳了起来，嘴角扬起了微笑的弧度。 　
　　 　
　　然而正在希望之时，一个傲气凌人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切。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那是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如此地声色俱厉。只见她蹒跚着走近少年，看着少年因为寻到了光而露出来的笑靥，用冷冽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里是荒岛，人类心的迷失地——波希米亚。” 　
　　 　
　　“啊？波希米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恩人，恩人你救救我吧！”少年听完她的一席话之后似乎看见了一丝光芒，朝着声源的地方迅速跑去，一脸期待地抓紧了她的衣袖。 　
　　 　
　　而她则冷漠地甩开了少年的手，吼道：“愚蠢的人类啊！真的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苏瑾深，你已经和我签订契约，割除了你的心脏！” 　
　　 　
　　话音刚落，少年猛地一怔。颤抖着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胸前。随后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 　
　　 　
　　“啊——啊——”少年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振聋发聩地喊道，“我没有心跳！怎么可能！我的心脏呢！我的心脏呢！” 　
　　 　
　　少年意识到自己没有心脏瞬间失去了理智，像个疯子一样跪倒在了地上，试着寻找自己的心脏。 　
　　 　
　　那个女人瞥了一眼此时如疯狗一样的少年，眉宇间是一缕冷笑的弧线。 　
　　 　
　　是的，那个女人，是波希米亚的主人——神·德苏拉潘克。 　
　　 　
　　 　
　　 　
　　> Chapter 2 　
　　 　
　　 　
　　时光追溯回三年的一个末夏…… 　
　　 　
　　炙热的太阳高挂在蔚蓝的天空上，熹微的浅光穿透香樟树上繁密且暗黄的碎叶，在树下的那对少年少女的脸上洒下了斑驳的光点。 　
　　 　
　　“小沫，我喜欢你。”少年稍稍低下头，侧着身子，亲密地靠近少女的耳朵，轻声地说道。而那个少女，正是小沫。 　
　　 　
　　“啊…啊…”少女听见少年的告白，脸上泛起了羞涩的微红。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双手的食指，半天才吞吞吐吐出一句话，“瑾深…你…你应该知道…我也喜欢你吧。” 　
　　 　
　　少年听少女这么说，即刻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于是，少年深情地抱住了娇小的少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着。那一刻，浅光似乎也绚烂了起来。阳光下，他们的温情相抱竟是如此的地暖。 　
　　 　
　　少年叫苏瑾深，少女叫安小沫。那一年，他们十三岁。 　
　　 　
　　那天过后，他们正式交往了，并陷入甜蜜的热恋中。苏瑾深会因为安小沫考前一句沮丧的话而连续几个深夜帮她抄学习笔记，安小沫也会因为苏瑾深的任何一句温馨的话语而高兴地笑好几天。 　
　　 　
　　然而年少的爱情终究不能长久，而且没有未来，仿佛一年四季的变换。很快地，两年后，他们的关系也如季节的辗转般飞快地结束了。 　
　　 　
　　苏瑾深爱安小沫，安小沫爱苏瑾深。但是，他们却分开了。 　
　　 　
　　时间，距离都可以成为感情的绊脚石，而年少的他们，却往往忘了一个更能够影响感情的因素，那就是学习。 　
　　 　
　　苏瑾深和安小沫，仿若两颗致命的罂粟。彼此都甘愿为之中毒。可正是因为中毒太深，才如此地乐此不疲。以至于，在感情的漩涡中，学习不知不觉地慢慢减退。终于，安小沫提出分手。 　
　　 　
　　“我们…还是分开吧…”安小沫略低下头，脸上满是忧伤的气息。 　
　　 　
　　苏瑾深狠狠一怔，迎面而来的狂风刮得十分刺骨，似乎一阵阵都如锋利的刀片般割入了心底。苏瑾深握紧了微颤的拳头，带着痛苦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你看到了吧…我的学习下降了…”安小沫的话中带着一丝责备。 　
　　 　
　　苏瑾深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他们沉默了许久。最后，苏瑾深打破了沉寂。他默默地低着头，用手轻拭了眼角痛苦的泪水。转过身，发出了只有安小沫听得到内心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只是，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暮色渐渐拉下了帷幕，蔚蓝的天空也渐渐被黄昏的影子遮掩，空气中氤氲着微凉的氛围。安小沫注视着苏瑾深离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可是她却固执地忍住了，她抬头望向天空45°的地方，眼泪就这样，被埋葬在了回忆里。 　
　　 　
　　 　
　　 　
　　> Chapter 3 　
　　 　
　　 　
　　分开后，他们没有了任何交集。可是，苏瑾深和安小沫成绩却没有任何的上升。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放下对彼此的思念。 　
　　 　
　　与安小沫分开之后，苏瑾深日日彻夜难眠。他那澄澈如水的瞳眸里倒映着的都是安小沫的影子。 　
　　 　
　　当他想起和安小沫的曾经时，他总是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缓缓地蹲下身子，抱着弯出了凄凉弧度的膝盖，静静地落泪。 　
　　 　
　　苏瑾深想念安小沫，近乎想念到疯狂。他经常会去翻看他曾经和他的聊天记录；他经常会在课本上翻看她偷留下的温馨话语；他经常会在夜里想她温柔的笑靥；他经常会用文字写下对她所有的思念；他经常会拿出那一本本还未送给她的自己亲手抄写的学习笔记；他经常会去他向她告白的那棵香樟树下想起那一天；他经常会去他和她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看一看，怀念熟悉的味道…… 　
　　 　
　　“我想你了，但我不能说。怕只怕说了，对你也是一种折磨。” 　
　　 　
　　聊天记录停留在几个月前，终于，苏瑾深鼓起勇气发给了安小沫这一句对他来说十分真心的话，可是安小沫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句话，竟成为了他对她的最后道别。 　
　　 　
　　“哦。” 　
　　 　
　　安小沫只是很快地回复了这一个字，这令人心痛的一个字。 　
　　 　
　　电脑面前，苏瑾深苦笑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果断地下了线，关闭了电源。或许，谁也不会知道，今天之后，灰色头像已经再也不会亮起。 　
　　 　
　　深夜，苏瑾深懒散地躺在了舒软的床上，用手温柔地遮住了通红的双眸，试着在黑夜里寻找一丝光芒，一丝希望。却殊不知，眼泪已浸湿整个枕头。就这样，苏瑾深带着浓重的哀伤缓缓睡去。 　
　　 　
　　“苏瑾深…苏瑾深…” 　
　　 　
　　——是谁，在呼唤我？ 　
　　 　
　　“苏瑾深…苏瑾深…”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神·德苏拉潘克，是波希米亚的主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被心爱的人抛弃，你痛苦吗？” 　
　　 　
　　——痛苦又怎样，不痛苦又怎样。 　
　　 　
　　“我有办法让你忘却这痛苦…” 　
　　 　
　　——可笑，我自己都做不到，何况你？ 　
　　 　
　　“如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这…… 　
　　 　
　　“来吧，我可以让你解脱。” 　
　　 　
　　苏瑾深深思了一会儿，想着安小沫对自己的责怪，想着安小沫对自己的不在乎，立刻皱紧了眉头，握紧拳头闭紧眼睛大声喊了一句：“好！” 　
　　 　
　　德苏拉潘克露出了阴险的笑，在黑暗里渐渐走向苏瑾深。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苦的嘶叫。 　
　　 　
　　是的，德苏拉潘克沾满血腥的手，无形地伸入了苏瑾深心脏的最深处。 　
　　 　
　　苏瑾深带着狰狞的面孔，用手捂住了此时正不断地喷涌而出鲜血的心脏，支支吾吾地吐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苏拉潘克冷笑一声：“我说过我可以给你解脱，而让你唯一不痛苦的办法，就是切除你的这颗心脏。” 　
　　 　
　　苏瑾深颤抖着身子，猛然醒悟了过来。可此时的他却因为流血过多说不出了任何话：“可恶……” 　
　　 　
　　恍惚间，他的瞳眸逐渐黯淡，身子缓缓地倾倒在了一片血海中。 　
　　 　
　　 　
　　 　
　　> Chapter 4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苏瑾深的发梢被拂面而来的海风吹得弯起了好看的曲线，眼神是一抹忧伤的色彩，他双脚交叉着坐在冰冷的礁石上，像极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我悲伤地笑了笑，为他的经历感到同情不已：“噢，原来是这样。” 　
　　 　
　　“灰姑娘，那你呢？”他两眼好奇地望着我。 　
　　 　
　　“啊…我…我没什么故事啦。”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苏瑾深听我这么说，鄙视地瞥了我一眼，哼道：“什么嘛，我都告诉了你我来到波希米亚的故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我听他这么说感觉惭愧不已：“唔…对不起嘛…” 　
　　“嘿嘿，没关系。我想你一定有你的苦衷。”苏瑾深带着无邪的笑容朝我挥了挥手。 　
　　 　
　　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想到，我是被他在人间的影子派来寻找他的。 　
　　 　
　　那是军训的第一天，天空失温的那个早晨。我就在那时遇见了他的影子。 　
　　 　
　　“嘿，你坐在着干什么呢？”放眼望去，我清晰地看见树底下的一位惨绿少年正孤独一人地瞭望着蓝天。那个少年，正是苏瑾深的影子。 　
　　 　
　　他看了看我，即刻又望向了彼岸的天空：“我在寻找波希米亚太阳升起的地平线。” 　
　　 　
　　我对他的话感到十分疑惑，我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波希米亚，那是个有风景，有草原，有田野，有风车和房屋街道城市灯火的岛屿，只不过它们都是灰色的，因为从来没沐浴过阳光。”他说道，“我的心脏被波希米亚的主人，一位名叫神·德苏拉潘克的女人摘除了，现在的我，是空心人。” 　
　　 　
　　顷刻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因为曾经在我十分痛苦之时，也有个叫德苏拉潘克的人告诉我要帮我割除痛苦，可是，我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 　
　　 　
　　他对着我笑了笑，继续讲道：“昨天他在梦里给我写信，他说他找到了一个地方，那里遍地都是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跟他一样被割除的心，每个盒子都有自己被割除的心，可是他的还没找到。因为那个地方很大，所以他说他要找很久很久。等他找到了他的盒子，把心放进去，就会回来。”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是波希米亚。我后来也知道，得到世界的守岛者一般会被称为本人的影子，而苏瑾深的影子，已成为了少有的世界守岛者。 　
　　 　
　　他告诉我，有个灰姑娘跟他说，我要是难过了，就把世界交给她，等我找到了盒子，再回来。 　
　　 　
　　那一刻，我终于恍然大悟。就这样，我为了找到自己的盒子，且帮影子寻找苏瑾深，我割除了自己的心脏，来到了波希米亚…… 　
　　 　
　　 　
　　 　
　　> Chapter 5 　
　　 　
　　 　
　　在波希米亚寻找盒子的我，灰姑娘，也成为了一个空心人。和苏瑾深一样。 　
　　 　
　　我和苏瑾深，就这样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岛屿里相依为命，日复一日地寻找自己丢失的心。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尽管永无终点，但无心的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然而某一天，苏瑾深却触犯了波希米亚最严重的禁忌。 　
　　 　
　　波希米亚法律第108条第2点规定：每个摘除心脏的守岛人能够有3次返回人间的机会，但一旦突破了三次，他则要被囚禁在波希米亚整整三年，并且永不能返回人间。 　
　　 　
　　未来的某一个瞬间，他强忍着交换人格的痛楚，第4次回到了人间。 　
　　 　
　　在军训时，坐在了影子的身边，目光注视着某个方向，瞳孔里还是那个影子，那个曾经令他爱惜不已如今却令他忍痛割心的影子——安小沫。 　
　　 　
　　波希米亚的天空上，倒影着人间的万物。我看见苏瑾深站在安小沫的背后，捧着那颗无形的心脏，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清晰地看见那颗心脏慢慢破裂，不断地滴着血。似乎只要影子轻轻一触碰，苏瑾深就会疼得晕过去。 　
　　 　
　　黄昏下，安小沫的影子在苏瑾深的正北方越拉越长，却永恒地断在了那里。她，最终没有回头。苏瑾深在最后一刻，滴下了血泪。 　
　　 　
　　很快地，德苏拉潘克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因为苏瑾深的擅自逃离，将他禁足在波希米亚，三年只能在波希米亚活动，永不能返回人间。 　
　　 　
　　他在波希米亚的黑暗之中，仍祈求能见到一丝光线。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岛上，是没有光线的。当初神在建造这座岛的时候，就没有把光线放在那里。因为在这岛上的心脏都是坏的，而光线会腐蚀它们。所以为了盒子里心脏的完好，神只好把光线封闭了起来。 　
　　 　
　　不过据波希米亚史书记载，每次守岛的人离开的520秒后，都会有1秒的彩虹出现。 　
　　 　
　　我想，那是波希米亚唯一的一束光线。据说那是最新割除的心脏的余光被放射出来，然后聚合在了一起，倒映出了人间的彩虹。听说守岛人是因为看了太久的灰色，才会留恋这不是光芒的光。 　
　　 　
　　在离岛的最黑暗之时，他的背后会出席那1秒的彩虹，但是他不能回头。因为若是他看见了，就不能离开这座岛屿了。 　
　　 　
　　但他能听到，上亿万颗心脏同时跳动的声音。 　
　　 　
　　 　
　　 　
　　> Chapter 6 　
　　 　
　　 　
　　三年后…… 　
　　 　
　　“苏瑾深！苏瑾深！”我匆忙地蹦到苏瑾深的面前，呼喊着他的名字，“你，你找到了你的盒子吗？” 　
　　 　
　　苏瑾深冷笑一声，再也没有了从前给我讲故事的欢悦。而他的眉宇间，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只见他从背后缓缓拿出古铜色的铺满了灰的盒子。 　
　　 　
　　我会心一笑，原来，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盒子。然而就在我准备拍拍他的肩恭喜他终于可以离开波希米亚时，他却突然打开了盒子，那一幕，让我狠狠地怔住了。 　
　　 　
　　盒子，竟是空的。 　
　　 　
　　原来，苏瑾深早在认识我之前找到了属于他的盒子，可他并没有交给德苏拉潘克，请求自己永远留在人间的机会。而是留下来陪我一起守岛，只因为他恐惧回到人间会再一次被安小沫冷漠。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试探，他冒着触犯禁忌的危险固执地第4次回到人间，想看看安小沫对多年不见的自己的反应。而他也在安小沫没有转身的那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心甘情愿而已。 　
　　 　
　　所以，他重回波希米亚接受德苏拉潘克的制裁。三年禁足在波希米亚，并永不返回人间。 　
　　 　
　　三年的思考里，他强行拆开了已经找到的盒子，把自己的心脏埋入岛中的土地里。多年之后的今天，他的心脏，终于灰飞烟灭。 　
　　 　
　　现在想想，苏瑾深的影子曾告诉我，苏瑾深喜欢在生活中躲避痛苦，而他喜欢在痛苦中得到永生。现在想想，他应该错了。 　
　　 　
　　苏瑾深他从未逃避过痛苦，而是勇敢面对。不断地承受着一次次入骨的疼痛。只是最终，他放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瑾深整个人慢慢接近崩溃，无论我怎样的安慰他都已回不到从前的自己。 　
　　 　
　　在今后的某个瞬间，波希米亚的黑月显现，苏瑾深落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滴泪，竟渐渐扩大，形成了一条河流，贯穿整个波西米亚之心。 　
　　 　
　　名为，碧斯。德苏拉语：遗忘。 　
　　 　
　　德苏拉潘克知道此事后，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入了碧斯河内。我就这样，亲眼目睹了苏瑾深掉入碧斯河，而我，却无能为力。 　
　　 　
　　在最后一刻，我似乎还听见，他嘴里呼喊着安小沫的名字。 　
　　 　
　　 　
　　 　
　　> Chapter 7 　
　　 　
　　 　
　　多年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装着我心脏的冰蓝色盒子。 　
　　 　
　　“灰姑娘！灰姑娘！”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蹦蹦跳跳着向我跑来。他气喘吁吁地呼了口气，膝盖弯出了温柔的弧度，他一脸兴奋地望着我手上的盒子，笑着说道，“你找到你的盒子了吗？！” 　
　　 　
　　我粲然一笑：“是啊。” 　
　　 　
　　“那…那我也要加油了。灰姑娘，你要在人间等着我呀！”他满脸欢悦，一直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在波希米亚找到装有自己心脏的盒子。 　
　　 　
　　看着他俊秀脸庞上露出的纯真无邪的笑，我无奈地酸了酸鼻尖：“嗯，苏瑾深。你一定可以的。” 　
　　 　
　　那个少年，是苏瑾深。只是，他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当神·德苏拉潘克把他推进碧斯河中的那一刻，他就忘了所有的事情。忘了他曾深爱的女子安小沫；忘了他们曾经美好的时光；忘了他们往昔一起走过的路；忘了他是怎么来到波希米亚；忘了他的心脏为什么被割除被谁割除；忘了他的影子还在人间等着他交换世界；忘了我这个灰姑娘来到波希米亚的目的；忘了他的心脏早已被他埋葬…… 　
　　 　
　　“啊！灰姑娘，船来了！”苏瑾深指着正朝我背后驶来的一艘船，惊叫地说道。 　
　　 　
　　我意识我终于要离开波希米亚，于是我上前，抱了抱苏瑾深，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对不起。” 　
　　 　
　　在转身那一刻，我落下了忏悔的泪。因为我骗了他。 　
　　 　
　　苏瑾深，已经不可能找到装有他心脏的盒子了。他也永远都回不到人间了。我违背了影子的承诺。 　
　　 　
　　“灰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道歉，但我一定会找到盒子去人间找你的！”苏瑾深朝着船离去的方向，大声着对我喊道。 　
　　 　
　　最时，520秒以后，天空出现了1秒的彩虹。我没有回头看，我没有留恋。 　
　　 　
　　苏瑾深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心脏，已经是岛屿上的最后一颗心脏。当所有的心脏都填满时，神会赋予那片天空最耀眼的光线，而把世界寄存给和我一样的人，让他的世界等着他，看他坚强明朗的模样。只是，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 尾声 　
　　 　
　　 　
　　波希米亚岛屿中，总会有许多个守岛的人，等他们都找到了盒子，神就会送他们离开，而最后一个找不到心脏的，将会成为最后的守岛人。 　
　　 　
　　回人间后，我忽然想起影子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回来的时候，把新的自己带回来。” 　
　　 　
　　我想，如今拥有的心脏的我，尽管会有痛苦，但我会和苏瑾深一样不逃避，而是勇敢面对。不管未来有多少地艰难险阻，我都要学会坚强。 　
　　 　
　　就这样，一切都回到了没有遇见苏瑾深的日子，他和她的故事，也在季节的辗转中，被时光带走了。 　
　　 　
　　现在的我，偶尔会望向蔚蓝的天空，只是这里不和波希米亚一样，这里有着亮丽的光线，有着明媚的阳光。我张开双手试着捕捉太阳洒下的余温，任熹微的光线从指缝中溜走。远望着苍穹，我似乎看见了波希米亚太阳升起的地平线，我似乎看见了，苏瑾深在只身一人的岛屿里孤寂的背影。 　
　　 　
　　苏瑾深，你听得到么…… 　
　　 　
　　灰姑娘，在呼唤着你…… 　
　　 　
　　 　
　　 　
　　 　
　　 　
　　>后记：这篇小说是我曾经写过的所有小说中第三长的一篇，也是唯一一篇穿插了幻想世界的小说。灵感来自于詹红亮口中所说的“波希米亚之心”。本来是24号晚上准备发的，但没有码完。25号26号又去了外面旅游，所以在今天我把它完成了，还请某人谅解。我个人蛮喜欢的，希望大家也会喜欢。最后，谢谢能把它耐心看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