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天空

　　我怀念我的十二岁，明媚而忧伤的十二岁。我相信我的十二岁能够铭刻在我心底，无法抹去。我怀念我十二岁所写的文字，那些清澈而单纯的文字。我相信那些文字能够为我若干年后的回首带来最大的感动。我一直这样相信，不管会发生什么，我的头顶永远是一片蓝天。

　　　　　　　　　　　　　　　　　　　　　　　　 ——序

　　　 一

　　请允许我用小四的一段文字开头：

　　我总是在想，我是喜欢写文字的，那么那么的喜欢。其实我是喜欢站在一片山崖上，然后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一幅又一幅奢侈明亮的时光，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喜欢回首自己来时的路。我不厌其烦地回头张望，驻足。然后时光拉上我继续轰轰烈烈地朝前奔跑。

　　  二

　　我是有梦想的。我梦想自己能做一个有钱人，这是去年十二岁的我所极力追求的。然而现在，我要考上北大，我要去上海。小A问我：你一下子从极度天真转折极度理性，是怎么做到的？

　　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我上初二了，我必须有自己能够为之历经千辛万苦的梦想，因为现实要我变得现实。社会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没有目标，我就会在无水无食的空间里彷徨，不是饿死就是渴死。我愈发觉得，陶渊明、嵇康等历史隐士在如今的囚笼里显得如此不合群，变得乖戾，变得只会在试卷中找到借居的地方，变得如泡沫如幻烟。

　　因为现实要我变得现实。

　　我有时经常会想，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我会是作家还是管理人员，我会是富豪还是贫民，我会是欢乐自在还是碌碌终生？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是前者，原因还是那么一个：因为现实要我变得现实。

　　当我在写《失其本心》、《本真之眼》和《时光的帷幕不落》时，想得亦是如此。我想用我网络上的个性签名结束这一话题：前五，我的目标；北大，我的梦想。

　　　 三

　　我是喜欢散文的。那么那么地喜欢。

　　我很感谢上苍给我敏锐的指尖让我可以用文字沉淀下哪怕一丝一毫的感动。有人说，书写自己内心的散文是“私人写作”。我此刻不会苟同，毕生同样不会苟同。清和对我说：人要写作自己，才算真正的作家。清和只是我的笔友，但与余华的观点相同。“一个优秀的作家永远只为自己的内心而写”。

　　纯粹为自我而写，写得明媚而忧伤。

　　　 四

　　我的十二岁，现在想想，已经忘记了很多。我深刻而无奈地认识到：那些原本要费尽心机忘掉的事情，原来真的就那么忘了。是难过吗？是悲哀吗？似乎都不是。一些事总会被遗忘，我相信我可以用未来将那些空白填满。“人生的左岸是我无法忘记的回忆，右岸是我值得紧握的璀璨年华，而中间飞快流淌的是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

　　 五

　　我爱看书。

　　我爱看很多书，如小四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等等。我想我是有理由说我喜欢它们的，我在它们身上，感受到主人公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从他们身上仿佛看见了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的最真切的剪影。

　　“只要你以相同的姿态阅读，我们就能彼此安慰。”

　　　 六

　　怅然入梦 梦几月 醒几年

　　往事凄艳 用情浅 两手缘

　　鹧鸪清怨 听得见 飞不回堂前

　　旧楹联红褪墨残谁来揭

　　我寻你千百度 日出到迟暮

　　一瓢江湖我沉浮

　　我寻你千百度 又一岁荣枯

　　可你从不在 灯火阑珊处

　　　 七

　　作家接触最多的无非是笔。我想谈谈我对笔的情感。

　　铅笔。有人问我，你为什么用铅笔写日记？我淡然答道：“用铅笔写字的人只不过比别人看得更清楚，一切的一切都会如同铅印一般渐渐消褪，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圆珠笔。没有那一块橡皮能够真正擦去圆珠笔的印痕，生活的往事永久而完整地留在了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笔迹上。

　　因此，在一篇文章中，我往往会用到很多种型号、颜色的笔。我会选择我的记忆。

　　　 八

　　小A不止一次地跑来问我，“为什么你所写的小说里两个主人公总是以别离、再也不能重逢而告终。两个主人公不弄个生死别离，就不能打下句点？”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并非我的素材稀少或者灵感被束缚，如果是一个圆满的结局，我总会觉得情感空乏，缺少动人之处。就好像一幅精致的银白色素描被别人擦出一大块突兀的白色，悲伤是细线条，而欢乐就是红色，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我对小A讲了这个我自以为很精妙的比喻后，又加了一句，“这是一个告别的年代。”

　　“如果你一开始不选择画一幅素描呢？”

　　小A用了一个让我有所震撼的词：选择。从我一出生，我就学会了选择，却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我选择记住了凄风苦雨的早晨，也记住了寒风凛冽的黄昏。我选择记住了那些令我低落的难过，却没有记住朋友温暖的眼神以及柔和的表情。

　　小A说：“每个人都面临着同样的悲伤，那为什么别人快乐，你却郁郁寡欢？尼采说，贫穷的人没有抱怨的理由，而我要说，找不到欢乐的人没有权利悲伤。”

　　　 九

　　我知道我的某些看法与一些人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但我总是淡淡笑笑。小A问我，你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脾气。我说，在感受方面，我一直相信我自己。一首歌用不同的节奏可以唱出不同的意境，而文字从不同的角度，照样可以获得真谛。我赞同某位文学家的思想：艺术只有美丑，而没有对错。

　　有些人一直与我的爱好大庭相径。余秋雨怎样，郭敬明怎样，韩寒又怎样。我为一些人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可笑，作为一个读者，我只知道我应该吸取养分，而不是去挑剔，甚至是找茬。狗又如何，猫又如何，你喜欢什么与我又如何？一百分如何，四百分如何，有本事你写出这么多分的文章看看。我讨厌媒体，一直在炒作；我讨厌记者，一直在问一些肤浅的问题。小四曾笑谈：“比起那些被称作记者的人，我更是一位记者。”

　　 十

　　这其实是我在印客网上印制我的文集的序言。微做修改，以表我志。

　　一些杂乱的感慨，为我以前的梦想，以前的文字，打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十二岁的天空。

　　我知道未来我的天空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