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目光穿越过篱笆相遇时,我以为我有些话要对她说,可是她走过去了。我那非对她说不可的话,它就像一条船,日夜摇摆在时辰的每一个波浪上。——泰戈尔《情人的礼物》。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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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并不是很足的楼道,少男少女一起一边又一边地走过。
像是数些在白纸上划来划去的平行线。每一个人,每一条线都有自己唯一的轨道。
几米说,两条平行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
于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这么相遇。
或许她会带给我许多许多的不幸。但我从来没有想要后悔。
——“晴天你快点。怎么上个楼梯都这么吃力。”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这楼梯太长。蚀晓,你要怪的话,就去怪修楼梯的人吧。”
争吵之中,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依旧的依旧。蚀晓拉着我的手,冲过偌大的操场跑去教学楼。脚下留下青草的痕迹。头上留下天空的景深。
铃声是最好亦是最坏的法官。会结束掉学生的所谓自由,学生将逼迫关入囚房。
跑进教学楼,顾不及脸上的汗珠,与盛夏特有的暑红。喘喘气,甩甩头就接着爬楼梯。
会开始怀念前一天终于过去。
也会开始埋怨新的一天的到来。
只是,只是上帝是公平的。
会在一段时间里给人同样的景深。
也会在一段时间之后,突然抽走身旁景色。
或许那时候会发现,最终的最终还是一个人。那些无数的快乐,无数的悲痛,最终都只是起装点作用的饰物。最终也只是一个人。一切似乎都会返回到起点。多么现实。
可是。假若时间不流逝的话。蚀晓。流年。夜阳。我就无法遇见他们。
所以,尽管结局会很悲惨。我也不会再后悔了。
自己的路,毕竟还是要努力坚强地走下去。
对蚀晓开始有种微妙的感觉。
习惯于被她所拉扯,感受她手心的温暖。
记忆的深处,似乎有一幢玻璃花房。哥特式的铁门被紧紧地锁扣着。
而现在。铁锁已经经受不起风雨的洗残,慢慢地脱落。
于是记忆的大门,轰然敞开。
蚀晓站在上边的楼梯口等着我。眼睛里散射着明亮的光芒,头发松松垮垮地甩在脑后,洋溢着夏天花季的气息。会莫名地认为蚀晓是不是看透了些什么。可蚀晓只是平淡地微笑。没有一句言辞。
我缓下步伐。慢慢走向蚀晓,像是走向光明。
上课铃什么的,不去理会了。
——“啊啊啊!”
听见叫喊的声音,正要抬起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想要靠边站,结果却是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柔弱的身躯,很淡的香水味和女孩子特有的气息掺和在一起,沁入鼻孔。被对方压在了身下,胸口有了一种人为的压迫感。
“啊……疼。”后脑重重地撞到了地板。心中一股股的怒气萌生。
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哪个闯祸鬼在闹事。
刚睁开眼。顺直的长发从女孩子的肩膀处泄了下来,扫乱我的视线。瞳孔和眼角有些像被细针刺着的轻微的痛。
眼幕中的黑色,渐渐被抹去了。等到最后一根头发彻底消失的时候,我的视线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见很干净的女孩子的脸,带着些不安与躁动。头发的轮廓上带了一圈虚微的光晕
——“实在是很对不起呢。我……我以为这里没有人的……而且要迟到了……所以……才……”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
我无所谓地拍拍衬衣,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
——“你……生气了?”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没有。只是……算了。快起来吧。要迟到了呢。”
——“谢谢了。”
阳光斜射进楼道,洒在少男少女紧握的手上。一瞬间,感觉到久违了的温暖。
少女干净地笑了笑,转身跑上楼,测过蚀晓的肩膀。
“等等……你掉了你的……学生卡。”可是我还不及说出这番话,女孩却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把学生卡翻过来,看到上面干净的笑容。还有……她叫……苏略。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许多许多的人。有些人,会成为你生命中的唯一,而有些人只是为你的人生而增贴一瞬即逝的风景。
当我看到苏略的第一眼,我便毫不犹豫地认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气场,那些气场可以感染不同的人。那么,苏略的阳光和干净,便已经感染了我。
微妙的好感。
回过神,看到蚀晓仍是站在楼梯口等着我。眼睛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瞳孔。只知道她深邃的眼睛望着苍白的墙壁。
——晴天。”她轻轻喊了一声我,不带任何的感情。
——“嗯?”
——“陪我去剪头发。”眼睛仍是望向别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不安。
——“噢。”我点点头。
——“我们……逃课。”蚀晓的侧脸笼罩着令人晕眩的光晕。
——“噢。”我点点头。
走出阴暗的楼道。抬头,是千丝万缕散开的蓝。
我忘却了谁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记得这些重要的人曾是一个个突兀地闯入我的生活。偏转,修正了我的轨迹。
我看到年华的洪流的时候,同样看到了眷顾着我的人。
那么,一切便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你们,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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