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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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晗胱 　
　　 　
　　 　
　　1 　
　　 　
　　 　
　　本来这段时间说好了不再写文。可到了这种阴郁的时光，记忆总会像爬山虎一样，迅速发芽长叶，沾满了我全部的神经线，让我呼吸都有点而压抑，闭上眼总会浮现你那无奈的眼神。　　　　 　
　　 　
　　 　
　　 　
　　2 　
　　 　
　　我不认为离婚对我而言是一件丑事。他们牵绊了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算是命运对他们的一种慷慨的施舍。既然他们不爱了，分开是一种对双方都公平的解脱，起码对他来说，是松了一口气。 　
　　 　
　　 　
　　 　
　　那晚，还是寒冷的冬天。 　
　　你偷偷地溜进我的被窝。倚靠着我的背。把冰冷地手紧贴着我，我缩了缩。从小我就讨厌别人触摸到我的皮肤，就算你是我的母亲。 　
　　 　
　　还没睡？ 　
　　嗯。 我朦朦胧胧地答了一声。 　
　　须臾。你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你叹了一口气，我想跟你爸离婚。我已经忍够了。而你是我待在这个家的勇气，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声音颤抖地像断续地琴谱，没有平稳的音调。空气中凝固了细小地抽噎声在未央的夜里不断地回荡。 　
　　 　
　　我的眼泪从眼眶里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滚烫的泪水烫伤了我的皮肤，昏厥的眼皮失眠了。我脑海只剩下空白的场面，未央的夜给按下了静音键，漫长漫长，永等不到黎明的到来，像那永不断线的泪。 　
　　少时就爱看上海片，里面的感情戏很多，离婚也频繁出现在镜头里。我总是冷眼旁观。觉得特假。可当离婚触摸到我时，真实的感觉侵蚀了我的心，痛。 　
　　对于离婚上我名义只是未成年，在你们的眼里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一，不可失去的一件物品。可我却成了你们俩的牵绊，我就像囹圄圈住你们的自由和自私，可我什么都没做。就成了罪人。只因为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液。你们说爱我，这都是对我好。可真正理解我的人有几个，没从来都没，连我自已。对于我，我有什么权利阻碍你们的感情。对于我，宁愿自我消灭也不宁愿牵绊任何一个人。对于我，我只能沉默。　　我不能因为自私说，妈，为了我牺牲下你们啦。　而我也说不出，你们离吧，跟哪一个我都无所谓。　我只能像海上的漂流瓶不断地漂移，不说任何一句话。沉默，我唯一能做的事。　　　　　　　　　　　　　　　　　　　　　　　 　
　　 　
　　 　
　　你问，你恨过我吗？　　恨？ 　
　　不，我不恨你们，我只恨自已的无能为力。 　
　　 　
　　离婚那天，我没哭，没笑。只觉得时光是残忍的杀手。一切都会过去…… 　
　　 　
　　 　
　　2。 　
　　 　
　　 　
　　亲人逐渐地逝去。总会无意的想起爷爷。那个最爱我的人。和爷爷的记忆没什么特别。只是每晚和爷爷一起看上海片，每年春天乖乖地坐在桃花林看着爷爷和买桃花的人讨价还价，每次离开时，爷爷都会给我买我最爱吃巧克力。每次，我哭时爷爷会想尽办法逗我笑。 　
　　的确，这些记忆很平淡，像缓慢的小溪缓缓流过。可我最爱的还是我的爷爷。那个陪伴我最美好时光的人。 　
　　 　
　　奶奶在我未出生时就去世了。可爷爷还是很爱奶奶。他总会拿着奶奶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像时光在他的眼里凝固成了一颗星星藏在眼里。我看过奶奶的照片，奶奶长得很平凡，却有一股书香味。爷爷说奶奶是当教师的，在文化大革命时，奶奶认识了在农田里干活的爷爷。爷爷对奶奶是一见钟情，他不断地等待着奶奶对她心意的回答，一年多过去了，奶奶给打动了。嫁给爷爷。人人都说爷爷，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后来，奶奶教会了爷爷识字。直到现在爷爷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书。 　
　　 　
　　后来，奶奶病逝。在一个早晨。冰冷的肉体逝去了温度，安静地躺在那。爸说，爷爷那段时间白发日夜增加，后来爷爷晕了过去，醒来后，恢复正常的生活。我说，一定是奶奶在梦里和爷爷谈话了。我相信这世界是有灵魂的。只是他们看的见我们，而我们不能而已。天上闪烁的星星上他们的家。 　
　　时光总会让人瞬间成长。 　
　　 　
　　13岁那年，爷爷得了心脏病，要住院。 　
　　我去探望爷爷时，满眼都是白色。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爷爷。爷爷瘦的很快，这是病痛折磨的。我落泪了。我从没看过这么憔悴的爷爷。 　
　　爷爷睁着浑浊的眼看着站在床边的我，他的皱纹瞬间皱起来像海水上高低不同海水线，一波一波。 　
　　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无关要紧的话，好像又回到榕树下乘风的时光。不断地追逐着那段无法保留的时光。 　
　　因为夜晚要上晚修的缘故。只能等到下个星期6. 　
　　在我转身离去时，爷爷望着窗外的风景。囡囡，当一个人快要死亡的时候，他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段呼吸。汹涌极了，就像大海的声音。而你是不会听到这些。你听到的大海的声音是有生命力的。是幻觉中的。我听到的声音，是属于死亡的。是真实的。你奶奶在下面已经等了我很多年了，而我也终将要去找她了。 　
　　我转头看见爷爷对着窗外的苍白的天空，绽放了一个笑，是沧桑的。 　
　　 　
　　爷爷逝去那天是晴天。阳光照在盛开的菊花上。上面放着我写给他的诗。 　
　　 　
　　时间蒙住我的双眼，让我猜。我的眼睛已经盲了。只能在回忆凝望你。 　
　　在梦里，我又回到那间小屋，里面坐着一个孙女一个爷爷。 　
　　世间这样荒芜。寂静深不可测。 　
　　你不在我的身边，我这样想念你。 　
　　 　
　　 　
　　3。 　
　　 　
　　时光让我破茧成长。我的朋友都说我早熟。我笑，是这个尘寰的世界逼着我面对残酷。 　
　　 　
　　所有的记忆。投入深不可测的海洋上。水覆盖了一切形状，气味，声响，轮廓，温度…… 　
　　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而你只能向走，一步一步…… 　
　　 　
　　4。 　
　　 　
　　最近爱上了海子的那首诗，愿自已有一天抛开尘世的一切，去寻找适合自已的世界。幸福的生活下去。 　
　　自已爱自已也是一种幸福。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又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和每一座山去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虔诚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个温暖的名字 　
　　原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原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