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放弃了你,就像我放弃了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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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红灯绿酒、繁弦急管恍若在一瞬间无影无踪、灰飞烟灭。大街小巷穿梭的男女老少撑着伞来来回回地穿梭,调侃着各种大事小事。
人们仿佛在一夜间改头换面,他们就像两面兽,昼如神,夜如魅。
然后就是抬头那,一道低沉而不被一点喧嚣掺杂着的天空。每天送走黑夜后睁开眼,
眸子模糊地惟一能看清楚的东西。
两道紧密的高楼大厦中间的缝隙,便是舍棠所谓的“家”。放在身旁的眼镜被早起的小孩糟蹋地不成样,他戴起眼镜,事物像细胞一样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苦笑着摇摇头像老人一样蹒跚而去。
[2.]
去讨饭是惟一让他生存的条件。
“你猪啊!”时常老板娘都用大板子拍着他瘦骨嶙峋的背泼妇骂街,引来一片身强力壮的男人帮忙。
一双双脚如足以致死的绿色毒蔓,将他往死里勒紧,不可挣扎。好像稍微一动,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就会钻进骨头缝隙里嚣张地为所欲为。
——更多的是心灵的创伤。
——是他的心灵竭尽全力划上一刀。
……
[3.]
这次真的要死了。他无奈中蜷缩着体无完肤的身子,从混乱的人群中溜回“家”,瘫倒在地上悲伤地想。
“茶已凉,曲已终,多少陈年往事消失云中;人已去,楼已空,那就让我许你一树繁花……”大楼里传来早被多数人忘记的,断断续续的音乐,他笑着听。
那段日子……过去了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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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棠哥哥要来了我们一定去看!”是一些抱着气球的小朋友。
“舍棠啊!就是那个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超级大歌星巡演要来我们X市!”是一些穿着时尚的女生兴奋道。
“哎呀那小伙子蛮不错的,年纪轻轻却很有才干!听说那首《空楼》还是他自己编写的呢!”是一些年纪已长的大妈大婶。
在保安的夹道护送下,舍棠顺利走进了演唱会现场,他登上了舞台,是那首在全国金曲排行版上占据长达几个月第一的《空楼》。
——茶已凉,曲已终,多少陈年往事消失云中;
——人已去,楼已空,那就让我许你一树繁花……
舍棠挥着手大明星范儿地站在台上,时而撕心裂肺,时而婉转抒情,牵动着台下尖叫着的,挥舞着牌子的粉丝们。
全场气氛逐渐上升。
[5.]
是被舍棠视为最好的朋友,同在一个签约公司里的陈泽,他一脸微笑站在和舞台最接近的观众席,随后一声枪声打向了舍棠,而子弹射偏了,擦着舍棠的头发而过。
保安蜂拥而上,清脆的手铐声断送了陈泽原本辉煌的一生,更毁灭了一直被舍棠藏在心里的信仰。
后来舍棠退出了娱乐圈,就在这个演唱会被一个个插曲而导致失败的,最后的记者招待会上,他不顾经纪人的劝说。
[6.]
舍棠惟一在世的亲戚也在不久前逝世了,陈泽一直没告诉他。
一段时间媒体一直播报关于陈泽的那一枪,还有隐退的舍棠。
“多年好友重视名义背叛舍棠”——报纸上的大标题,
“孤身一个人、现金大赔偿的舍棠将去向何从?”——大标题下破折号后的一段文字。
[7.]
不仅他抛弃了娱乐圈,之后的娱乐圈抛弃了他。随着时间流逝,身无分文沦落成乞丐的他逐渐被忘记。
关于陈泽他到如今还不懂,他永远不会懂,他也不想懂。
[8.]
舍棠在音乐中睡去了,他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和陈泽勾肩搭背地站在台上,第一次唱起了《空楼》,第一次两个歌声伴着所谓的友情,一起响彻云端。
他永远的睡了。
[9.]
谁能给我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与世界。
让我不被伤害而尽情地等待那一树繁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