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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凶神半路遇恶煞,空手英雄喜归来(4)

“爱德华兹迪克和露茜夫妻,600美元;女奴波丽和两个孩子600美元要她的人或人头。

“我只是查一查我们的业务记录,看一看我们是否有工夫接下尼(您)手头的这宗生意。洛克,”他顿了一下说,“我们必须安排亚当斯和斯普林杰跟踪这些猎物,他们已经登记了一段时间了。”

“他们会要很高的价钱的。”唐姆说。

“我会安排好这件事的。他们干这行生意还是新手,必须注意成本低廉。”马克士说,又继续念道:“他们负责的是三个容易的案子,因为您要他们干的只是开枪把人打死,或者证明他们已被打死,因此,他们当然不能要太高的价钱。至于其他几宗生意,”他折起纸条说,“就往后拖一拖,我们还是来谈谈这笔生意的细节吧。呶,哈利先生,您看到尼(您)的黑娘们上岸了吗?”

“千真万确就像我看到您这样清楚。”

“还有一个人帮着她上了河岸?”洛克问。

“是这样的,我亲眼所见。”

“很可能,”马克士说,“她已经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至于是什么地方,倒是个问题。唐姆,您说呢?”

“我们今晚就得过河去,错不了。”唐姆说。

“可是没有船呀,”马克士说,“流动的浮冰太可怕了,唐姆,难道过河不危险吗?”

“不是没有危险,可是危险也得过河。”唐姆断然地说。

“天呀,”马克士不安地说,“听着,天就要……”他走到窗前说,“天黑得像张开的狼嘴,而且,唐姆”

“说长道短,你就是害怕了,马克士,可是我忍不住了,你非走不可。要是你再耽搁一两天,那么在你出发之前,那个黑娘们早就通过地下交通线逃到桑达斯基桑达斯基(Sandusky),位于俄亥俄州与加拿大交界的伊利湖边的一个港口城市,当年逃亡的黑奴多利用这个港口逃离美国到加拿大去。去了。”

“啊,我不是个胆小鬼,”马克士说,“只是……”

“只是什么?”唐姆问道。

“唔,是渡船的问题。尼(您)知道没有什么船敢过河去。”

“我听那个女店家说,今晚有船,有个人想乘这条船过河去。不管是生是死,我们必须跟他一起过河去。”唐姆说。

“我想你们养有几条好狗吧。”哈利说。

“呱呱叫的,”马克士说,“不过狗有什么用?您有她的什么东西,可以让狗嗅嗅她的味道么?”

“有的,我有。”哈利得意扬扬地说,“这是她匆忙逃跑时丢在床上的围巾,她还掉下了一顶帽子。”

“真运气,”洛克说,“她逃不了啦。”

“要是狗们在那黑娘们不发觉的情况下追上了她,可能会把她咬伤的。”哈利说。

“这点倒值得考虑。”马克士说,“有一次,在莫比尔莫比尔(Mobile),阿拉巴马州西南部港口城市。,那些狗在我们还没赶到之前,就把一个家伙撕成了碎片。”

“喂,尼(您)明白,这种人是要靠模样长得俊才能卖到价钱的,因此是不能受到伤害的,尼(您)明白。”哈利说。

“我完全明白,”马克士说,“不过,如果她被人藏了起来,事情就难办了。在这几个州里,人们把黑奴藏起来,狗是无法找到他们的,尼(您)肯定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狗们只能在黑奴们做工的种植园里巡逻,当奴隶逃跑时,就会自动地追上去。”

“唔,”刚刚走到吧台那边探听消息的洛克说,“他们说,那个人已经跟船一起到了,所以,马克士”

这位有名的人物眼露依依不舍之色,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顺从地离开那间舒适的房间。在交换了几句有关日后事务的安排意见之后,哈利露出明显的不太情愿的神色,把50美元交给唐姆,于是这三位名人在当夜便分手告别。

要是在我们有教养的基督徒读者中,有人反对把这个场面介绍到上流社会去的话,我们只好恳求他们及时克服这种偏见。我们要恳请他们注意,这种抓捕逃亡黑奴的生意,正被提高到一种保卫法律尊严的爱国职业的高度。如果在密西西比河和太平洋之间的广阔地区,还是一座买卖肉体和灵魂的大市场,私人的财富仍然是推动十九世纪前进的动力的话,那么人贩子和捕人打手就仍然可以在我们的贵族社会中生存。

话分两头,就在这笔交易在小酒馆里进行的时候,山姆和安弟,正怀着胜利的喜悦班师回府。

山姆处于一种最高的亢奋状态,发出各种异乎寻常的吼叫声和欢呼声,做出种种奇形怪状的动作和姿势,以表达他的得意的心情。有时候他会倒骑在马背上,用他的脸颊去摩擦马尾巴和马后臀,然后大喊一声,翻个筋斗,又笔直地坐回原来的地方,接着,又一脸严肃地高声向安弟训话,尽情地取笑玩弄这个傻瓜。不一会儿,他又拍着胸脯,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在他们通过老树林时,使古老的树木也发出了回声。他利用这些古怪举动,使马儿保持最快的速度,还不到11点钟,马蹄声就在大屋阳台末端的砂砾路上响了起来。谢尔比夫人听到马蹄声,立刻向阳台的栏杆飞奔过去。

“是你吗,山姆?他们在哪里?”

“哈利老爷在一家小酒馆里休息了,他累坏啦,夫人。”

“那伊莱扎呢,山姆?”

“啊,她已经成功渡过约旦河了。正如人们说的,到了迦南的土地啦。”

“哎呀,山姆,你什么意思?”当谢尔比夫人听到这句意思模棱两可的话时,不禁呼吸急促,几乎要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