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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外交篇-郭元振 冒雪访可汗,诚信安边关

这年冬天,郭元振准备出关拜访乌质勒。副使解琬建议送去一份最好的礼物,这样可以使乌质勒可汗感受大唐的真情实意。那么,送什么礼物呢?解琬说:“送礼当然是离不开黄金、珠宝和蜀锦绸缎啊。”可是,郭元振觉得送这些都不太好,他对解琬说:“乌质勒贵为可汗,哪能没有这些金帛呢?送得过多,反而被他轻视;过少嘛,也会让他认为是小看了他。”“都督的意见,还是不送的好?”解琬疑惑地说。“乌质勒是很讲情义的,我们行走几百里去拜访他,就是最好的礼物,”郭元振笑笑对解琬说,“如果要礼物,我这柄宝刀,是天后(武则天)赐予的,转送给他,岂不是最好的礼物吗?”就这样,郭元振拒绝了用金珠玉帛充当礼物的方法。

这天清晨,郭元振和解琬一行打点行装,准备起程。突然,乌云四起,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此雪什么时候可以停止?”郭元振抬头仰望,问解琬。“应该下不久。塞上风云,一日数变,稍过些时候就会停止了。”解琬答。他在边城住了多年,早已见多识广。可是,正午时分,风助雪威,雪下得更大了。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这是塞上多年来少见的大雪。

郭元振望望天空,果断地下令,立刻上马出发。“都督,雪路难行,何不另行改期。”解琬劝阻说:“我想可汗也能估计到我们不会去的。”“不行!我和可汗既已讲定见面时间,怎么可以背信失约?”郭元振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何况又是我先提出的。要知道,突厥人最讲情义,如果连这么小的事都失信于他,今后他还敢相信我们吗?‘民无信不立’,副使博学,必定知道魏文侯的故事吧。”“知道!知道!”解琬见主官如此认真,连忙应诺。“当年魏文侯尚且能不负与虞人之期,我们作为大唐官员,更不能失信于突厥可汗。”郭元振言之凿凿:“否则又怎能统率军民?”郭元振等一行人起程了。马蹄踏着三五寸厚的积雪,过了一个丘陵又一个丘陵。

当天晚上,郭元振来到了突厥可汗驻扎地。乌质勒和太子娑葛早在幕帐外恭候多时,见郭元振冒雪来到,赶忙迎上前去。“可汗,让您久等了。雪深马行迟,路上耽误了时间。”郭元振颇感歉意,忙鞠躬作揖。“无妨!无妨!大都督乃大唐贵人,事务繁忙,尚且如此讲信守义,我十分敬佩。”乌质勒发自肺腑、满怀兴奋地说,“百闻不如一见,都督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相见恨晚啊!”“岂敢,岂敢。”郭元振更加谦恭地说:“能与可汗竭诚相见,我也不虚此行了。”雪下得更猛烈了,当时乌质勒已70多岁了,站在雪里过久,有点头晕,他为了不失主礼,请郭元振进帐,促膝长谈,十分融洽。

天刚拂晓,郭元振尚未起床,解琬突然闯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都督快走!乌质勒中寒暴亡,听说,太子说是我们害死了他父亲。”“我诚心对待突厥,乌质勒虽死,他儿子总不能不讲理吧!”郭元振稍稍一惊,但立刻冷静下来,“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友好,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诚意。”

郭元振立即赶到乌质勒灵堂,跪拜大哭。“我这次来,本意是和可汗长谈,哪里想到可汗竟不幸故去!”郭元振随手摘下了腰上系的宝刀,沉痛地对小可汗娑葛说,“我没有祭吊礼品,现在只能将这把刀献给您,这把刀乃是天后所赐,权表我的心意吧。”郭元振表示愿留下与娑葛共办丧事,一连数十日。娑葛终被郭元振的诚心所感动,抹着眼泪说:“都督大人真是有信有义之人,难怪我父王再三夸奖,要我向大人学习。”从此突厥与大唐和好如初,娑葛还派遣使臣向唐朝进贡五千匹马、两百头骆驼、十余万头牛羊,唐中宗下诏让娑葛承袭怀德王的爵位,并封他为嗢鹿州都督。郭元振也因功被授金山道行军大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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