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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信为官篇-魏文侯 雄才伟略,言必有信

魏文侯,姓姬名斯,是魏绛的七世孙,战国时期魏国的建立者。作为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政治家,他在位三十八年,在战国七雄中首先对内实行变法革新,奖励耕种,兴修水利,促进经济发展;对外则不断开疆扩土,北灭中山国,西取秦河,连败秦、齐、楚诸国,开创了魏国百年的霸业。魏文侯在位时礼贤下士、重视贤能、诚实守信,因此赢得不少人的敬重和信任。

魏文侯拜子夏为师,把儒的地位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达到了收取儒生人心的政治目的,是后世帝王尊儒笼络知识阶层的始作俑者。魏文侯在位时师事儒门子弟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人,任用李悝、翟璜为相,乐羊、吴起为将。而魏文侯与段干木的一段故事,已成为我国历史上国君礼贤下士的一段佳话。

段干木是战国时晋国人,赵、魏、韩三卿三家分晋后住在魏国。他小时候家里贫穷,社会地位低下,因而他的志向难以实现。他游学西河,师事孔子弟子子夏,成为很有学问的人。同段干木一同住在魏国的贤士田子方、李克、翟璜、吴起等人都被求贤若渴的魏文侯重用,做了高官,唯独段干木坚守自己的志向,不愿做官。魏文侯多次想去寻访他,他竟翻墙而走,不见魏文侯。

有一天,魏文侯外出,从段干木居住的里巷前经过,他双手扶在车前横木上以表示对段干木的敬意。魏文侯的车夫对他的举动颇为不解,问:“国君您为什么要扶轼致敬呢?”魏文侯说:“段干木是一位贤者,他在权势面前不改变自己的节操,坚守君子之道。他虽隐居于偏僻的陋巷,而名声却远扬千里之外,我经过他的住所怎敢不对他表示敬意呢?他因有德行而取得荣誉,我因占领土地而取得荣誉;他有仁义,我有财物。土地不如德行,财物不如仁义。这正是我应该学习、尊敬的方面啊!”车夫说:“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不请他出来做相国呢?”魏文侯说:“不是我不用他,是他请不来,今天既然路过他家,不如再去试试。”于是,魏文侯便再次去请段干木出来做相国,但段干木还是婉言谢绝了。魏文侯也没勉强,还是经常去他家里探望。魏文侯对段干木非常尊敬,在与段干木交谈时,站得累了,也不敢坐下来休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两人成为莫逆之交,魏文侯经常向段干木讨教,他见段干木生活困难,送给他一些钱帛,段干木也不推辞。魏国人听说国君如此礼遇贤者,编了歌谣称赞他:“我们的国君爱好正直的人,对待段干木很尊敬;我们的国君爱好忠信的人,对待段干木的礼节很隆重。”

除了赢得国人的尊敬和爱戴,魏文侯还以诚信在各诸侯国面前树立了威信,这得归功于魏文侯曾出色地斡旋了韩、赵两国的冲突。作为邻邦的韩国与赵国的关系闹僵了,两家准备开战。韩国觉得与魏国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因此准备借助魏国的力量与赵国抗衡。结果魏文侯说:“我和赵国是兄弟之国,所以不会背弃朋友来帮你们。”同样,赵国也觉得和魏国关系一直不错,也向魏国借兵,结果魏文侯以同样的话拒绝了赵国。赵、韩两国一开始都不高兴,后来知道魏文侯对他们一视同仁,再加上魏文侯适时调和,赵、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此后,魏国逐渐成为魏、韩、赵三家的老大,其他诸侯无法和他竞争。

有一天,魏文侯和虞人(管理山林的人)约定好次日午时到狩猎场打猎。第二天早朝时,魏文侯从各位大臣奏报中得知全国形势大好,国力逐渐强盛,心情十分舒畅,于是下令摆上酒宴款待群臣,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歌舞。魏文侯很高兴,大臣们更是高兴。酒过三巡,大家喝得酣畅淋漓,正在这时,突然下起雨来。魏文侯才忽然想起今天是他与虞人约定打猎的日子。魏文侯带着几分醉意问道:“午时快到了吧?”左右回答:“是。”魏文侯急忙命令左右撤下酒席,备车赶往郊外的狩猎场。大臣们一听,齐声劝道:“今天喝酒这么欢乐,天又降大雨,不能打猎,大王何必冒雨白白去一趟呢?”魏文侯说:“我已经跟人约好了,现在他们一定在郊外等我。虽然现在玩得开心,又下了雨,怎么可以不坚守约定的打猎时间呢?不可以因为下雨的缘故,没有通知他们,就取消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于是停止了酒宴,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冒雨赶去通知苑囿管理的人员取消了这次打猎活动。

在用将方面,魏文侯更显帝王宏阔胸襟。一次,魏国准备攻打中山国,开始调兵遣将。魏相国翟璜有一名门客叫乐羊,骁勇善战并足智多谋。乐羊曾经误杀了翟璜的儿子翟靖,但翟璜看重其才能,不记前仇,收留并重用乐羊,此次更向魏文侯推荐乐羊带兵征讨中山国。

当时有人担心乐羊会叛离魏国,甚至带领大军反戈一击,因为乐羊的儿子乐舒当时正在中山国担任军队将领。但魏文侯却非常信任乐羊,并封其为帅,出兵讨伐中山国。由于中山国弱、魏国强,中山国国君不敢硬拼,于是想利用乐舒与乐羊的父子关系,迫使魏国退兵或劝降乐羊,因此并未马上与魏国交战。为争取民心,乐羊对中山国也未使用强攻的方法,而是围而不攻,使中山国百姓及将领的信心产生动摇,以达到不战而屈敌之兵的目的。

两军相持不战的消息传到魏国,一些官员纷纷向魏文侯告状,称乐羊之所以围而不攻,是为了保护儿子的性命。魏文侯听了之后,并没有相信,而是一面派人到前线慰劳将士,一面封赏乐羊,并为其修建将军府。被围困已久的中山国粮食渐渐短缺,士兵与百姓的信心也开始动摇。国君在愤恨与绝望中杀死了乐舒,煮成肉羹,送给乐羊。乐羊冷静地说:“乐舒帮昏君做事,死如粪土。”随即他下令攻城,灭亡了中山国。

乐羊得胜回朝,庆功宴后,大家散去,魏文侯命人搬出两只大箱子交给乐羊。乐羊打开之后,发现全是揭发他围城不攻、投敌叛国的奏章。乐羊感激地拜伏于地,对魏文侯说:“没有大王的明察和信任,不但破不了中山国,我乐羊早成为刀下冤鬼。攻下中山国并非我的功劳,应该归功于大王的仁信。”从此乐羊对魏文侯忠心耿耿,其后又倾力扶持魏文侯的儿子太子击治理中山国。

可见,魏文侯并不是靠强势胜过别人而建立的威信,而是凭着他的谦让、宽仁、诚信、助人等美德赢得别人的敬重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