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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故事-黄巾大起义

公元184年新年刚过,乍暖还寒,可遍布神州大地的农民百姓们心头却亮着一团团希望之火。他们或结绳为记,或屈指以数,盼望着一个黄道吉日——三月初五的到来。

三月初五,是农民起义领袖张角策划的全国大规模起义的日期。他决定在甲子年(公元184年)发动起义,事前拟出四句口号到处传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里的“苍天”指东汉政权,“黄天”是张角自指。

此时,东汉王朝已经腐败。朝廷由外戚和宦官交替专权,他们互相仇杀,惟利是图,连皇帝都出面卖官,各种官职都有定价。当时有个崔烈,花了五百万钱买到司徒一官,他付钱很爽快,皇帝却懊悔:“早知道他这样有钱,应该多要些,五百万便宜了他。”这就是公开的权钱交易!豪强地主不甘示弱,他们疯狂地兼并土地,与地方官吏相勾结,鱼肉百姓。加上当时天灾瘟疫频仍,广大农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东汉灵帝之前的七八十年间,曾爆发过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百余次。当时民间流传一首歌谣: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

头如鸡,割复鸣;

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这首歌谣说明了战斗着的农民蔑视统治者残酷镇压的英雄气概。

汉灵帝时,在冀州巨鹿(今河北平乡县西南)有个姓张名角的太平道首领,自称大贤良师,主要以画符诵咒、为人治病为由,在贫苦农民中传播原始道教平等思想。东汉中期所编的抄在麻纸上的《太平清领书》一书,包含不少原始道教反剥削压迫的教义。书中指责富人“积财几万,不肯救穷周急,使人饥寒而死,罪不除也”。认为皇帝库藏不该归一人独有,老百姓“有不足者,悉当从其取也”。张角借该书的理论,利用宗教形式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发动组织。信徒发展到数十万众,遍及青、徐、兖、豫、幽、冀、荆、扬八州(今山东、河北、河南、江苏、安徽、湖北、湖南、江西等省),张角在民众中享有崇高威望。当时官吏认为“以善道教化,为民所归”,对太平道活动未加禁阻。

为便于统领,张角将信徒分作三十六方,大方一万余众,小方六七千人。每方各设渠帅,各方统归张角指挥。公元183年冬,各方首领秘密聚会,共商起义大计。张角对起义信心十足,他说:“杀贪官,斩污吏,推翻腐朽朝廷,过太平日子是人心所向。最近有一首民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汉朝如‘苍天’行将灭亡,太平道是黄天普照,泽福黎民。这是天意人愿。”于是商议起义日期、行动口号等。决定起义军用黄巾裹头做标志,号称“黄巾军”。会议结束,各首领分头传播。一切准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各地起义军都在等待三月初五的到来。

千千万万人望眼欲穿的甲子年终于来到。张角事先派大方帅马元义赴洛阳部署起义,准备调荆、扬二州数万信徒,集中到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配合洛阳附近信徒,同时起义,一举攻下洛阳。由于当时很多的宦官、宫廷卫士都信奉太平道教,他们愿在起义时作为内应。马元义数次出入京师联系,眼见成功指日可待。不料叛徒唐周向朝廷告密,汉灵帝大为吃惊,下令在洛阳清查,捕杀一千多人,马元义被捕牺牲。东汉朝廷下令冀州官吏追捕张角,形势十分危急。

张角很快闻讯,派人连夜通知七州二十八郡,三十六方教徒提前于二月同时起义。张角称天公将军,他的两个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兄弟三人成了起义军的主要统帅。起义发动后,“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农民军烧官府,杀官吏,攻打地主庄园,将粮食分给贫苦农民。地主庄园中的“徒附”以及奴隶,几乎全部投军,队伍非常庞大(统治者诬称为“蚁贼”)。

当时,黄巾军组成三支主力,一支在冀州,由张角兄弟指挥;一支在颍川,由波才指挥;一支在南阳,由张曼成指挥。三支力量在东、南、北三面,对洛阳构成围攻之势。黄巾军重兵压境,汉都洛阳面临严重威胁。

开始数月,黄巾军连连获胜。冀州黄巾军在张角指挥下,攻占了广宗(今河北威县东南)、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等地,将涿郡大姓卢植所率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卢植连吃败仗,被装入囚车送到京城治罪。皇甫嵩、朱隽率精兵两支“围剿”颍川的黄巾军,波才率黄巾军打败朱隽军,又在长社(今河南长葛境内)将皇甫嵩军队围困起来。与此同时,南阳黄巾军攻占了宛城,诛杀南阳太守褚贡。河北黄巾军活捉了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在幽州杀死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各地农民纷纷响应,起义烽火燃遍全国。

皇甫嵩被围在长社,鼠藏龟缩,等待援军。军中将士提心吊胆,惊慌失措。狡猾的皇甫嵩窥见黄巾军在草木丛生之地扎营围守,心中大喜,他对被困将士说:“黄巾军不过乌合之众,不懂战术,乱哄哄叫喊而已,结草为营,乃兵家大忌,我军趁机火攻,准能取胜。”一个月黑风紧的夜晚,皇甫嵩命令官军偷袭黄巾军,放火焚烧波才军营。波才疏于防范,待整顿队伍奋勇抵抗,为时已晚。皇甫嵩、朱隽及骑兵都尉曹操率领官军,将黄巾军反包围,乘乱砍杀,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在激战中牺牲。汝南、陈国两地黄巾军闻讯赶到援救,也被打败。波才只得退守阳翟(今河南禺州),不久失败牺牲。

再说张角兄弟大败卢植后,汉灵帝即令皇甫嵩率军从河南北上,夹击黄巾军。张角派张梁迎战皇甫嵩,两军在广宗地区大战。张梁作战勇猛,他率黄巾军奋勇冲杀,打得皇甫嵩难于招架,紧闭营门不出。

就在战局尤为紧张之时,张角却得病而死。张梁因料理张角丧事,疏于警惕。皇甫嵩乘机反扑,攻破黄巾军大营,张梁率部众奋力抵抗,和三万黄巾军英勇战死。另外五万多黄巾军被逼到河边,英勇的战士们经过战斗,势穷力竭,就全体跃入波涛汹涌的河中自杀,无一投降。皇甫嵩令人劈开张角的棺材,割取首级送到朝廷邀功请赏。接着,皇甫嵩又去进攻曲阳的张宝。张宝孤军无援,率十万黄巾军战士浴血奋战,全部战死。残忍的皇甫嵩令官军将尸体堆叠起来,称为“京观”。在攻取宛城和保卫宛城的战斗中,张曼成等黄巾军领袖也先后战死,南阳黄巾军也被打败。

三支主力部队失败后,各地黄巾军余部和响应黄巾起义的各地农民军,继续斗争。如冀州的黑山军有上百万人。并州的白波黄巾军也有十几万人。益州黄巾军曾控制今四川部分地区。青州黄巾军有一百多万人,活跃在山东中部,攻杀过济南王刘蟆8鞯鼗平砭此伏彼起,前仆后继,一直斗争了二十多年,他们最后失败时,东汉王朝也到了名存实亡、奄奄一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