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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书信

病榻之侧,有碧磁火钵,余每面向之,犹忆念与道兄居新小川町烘面包涂八达之时乐也。今如梦寐耳!又忆一日随道兄赴蒲田园,观牡丹、菖蒲,有丽人情意恋恋,瞩盼不舍。道兄岂不思念之乎?病室之外,有枯桐数株,举头望月,尚念海上解语之花,不识飞向谁家耶?老三、老五、老九究属少病少恼否?敬求道兄为善护之,天心自有安排耳。余屡问医生,吾病何日可愈?何时可至上海食年糕、八宝饭?医生笑而不答。迹彼心情,将谓和尚犹有揩油之兴,不宁冤哉!

今日天气阴晦,藕生过存,席上佳人,一一都被藕生惊散矣,藕生情性中人,余甚爱之,话南洲往事蝉连竟日,闻街上卖豆腐“乌乌”之声,始仓皇辞去。谓明晨功课忙,留不得也。藕生尚为老僧唱爪哇曲子云:“英---英---马利---布兰---尼故劳---支那”。此调之不闻久矣。

今日病愈不佳,静卧病室,无人来访。

廿八日午后三时

1914年1月23日

致郑桐荪、柳亚子

桐荪、亚子两兄:

福履多豫,幸甚,幸甚!

吾患肺炎几一月,昨日始来东京,寄食城外小庙。闻伯华先生尚居神田,但不知其地址。前闻桐兄赴美利坚国,阿傅赴杂港,然否?湘四、秦筝、阿崔诸人,何以不能安贫乐潜也?小园嘉树列植,足以流盼。时解衣觅虱,放于地上,有侏儒亦于发中麽出一虱,强谓余过彼。余言:“余之虱自身上,色白;子之虱自头上,色黑。何强加余以过?”侏儒虽语塞,然吾是弱国之民,无颜以居,无心以宁,亚子岂知吾愁叹耶?近发明一事,以中华腐乳涂面包,又何让外洋痴司牛油哉!牛乳不可多饮,西人性类牛,即此故。吾病愈归广东。体中何如?善保元吉!

三月二十二日

孝穆再拜

1915年5月5日

致柳亚子

轻轻爱出风头,吾恐斯人终为细腰饿死。纫兰书至,言已由英之美。余劝渠归来乡国,毋为异域之鬼。此处亦有莲子羹、八宝饭,唯往返须数小时,坐汽车又大不上算,打牌九又恐红头阿三来讨厌。

纫兰书法甚有进步,但字瘦如人耳。轻轻好骂。纫兰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像煞有介事。

欧洲大乱,吕宋烟、饼干都贵,摩尔登糖果自不待言。鲍记室妄谈国事,实是南京告化子耳。此处尚未换单衣,苏州天气何如?亦尝至植园、西园疏散否?不知所裁。

三月二十五日

英白

1915年5月8日

致柳亚子

吾日吸鸦片少许,病亦略减,医者默许余将此法治病矣。伯顺同阿二昨日趁法兰西公司船返国。计余在此,尚有两月返粤,又恐不能骑驴子过苏州观前食紫芝斋粽子糖,思之愁叹!

阿崔欲来游学,吾甚不谓然!内地已有“黄鱼学堂”,吾谓多一出洋学生,则多一通番卖国之人。国家养士舍辜鸿铭先生而外,都是“土阿福”。若夫女子留学,不如学毛儿戏。

三月二十七日

瑛白

1915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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