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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奏

[俄国]克雷洛夫

笨手笨脚的熊、

驴、

山羊

和淘气的长尾猴

突然想来一个四重奏。

它们找来了乐谱、

大提琴、

中提琴

和两把小提琴,

往椴树下的草地上一坐,

想用自己的技艺征服全球。

它们拿着弓子胡扯乱拉一阵,

却怎么也拉不成气候。

“停一停,伙计们,停一停!”猴子叫道。

“这怎么能奏出音乐?

须知我们坐的位置不对头!

小熊,你拉大提琴,应坐在中音提琴的对面,

我这个第一小提琴手则应面对第二小提琴手;

这样奏出的音乐将大不一样,

会乐得树木起舞,群山点头!”

它们换掉了坐位又开始演奏,

却仍然声音刺耳,听着难受。

“停!”驴子叫道,“我知道原因何在:

如果我们坐成一排,

定能得到出色的四重奏。”

大家便照驴子的建议规规矩矩地坐成一排,

但得到的仍然是不成调子的四重奏。

究竟怎样坐才对,

大家益发吵吵闹闹地争论不休。

这时夜莺闻声飞来,

大家便向它提出请求:

“请耐心地给我们出出主意,

以便我们搞好自己的四重奏;

乐谱和乐器我们都有,

只需告诉我们,该怎样做才对头!”

夜莺回答说:

“音乐家得有灵敏的耳朵,

技巧还得娴熟。

而你们,我的朋友,

无论怎么坐也搞不好四重奏!”

(裴家勤译)

克雷洛夫是一位充满正义感和忧患意识的讽刺大师。

在他的作品里,我们能够很容易地透过各种各样的野兽的嘴脸,一眼认出哪些家伙是贪婪凶残的当权者,哪些是冷酷愚蠢的、无所事事的官僚,哪些是附炎趋势、逢迎拍马的小人,等等。

他的这个寓言是献给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所任命的国务委员会下面的那些平庸和愚蠢的、只知道争夺自己的席位的部长们的。

据说这个寓言写出后,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地在老百姓中间流传开了。人们一眼就能看明白其中的熊、驴、山羊和长尾猴分别是指谁谁谁,大家都暗自发笑,但被讽刺者又无法找它任何的岔子。因为克雷洛夫表面上写的都是一些动物呀!

不幸的是,直到今天,像“四重奏”这样滑稽的闹剧,还在一些人或一些机关和机构里上演着。他们应该知道,没有实际的能力是不能做好任何事的。

因此,这个寓言直到今天,还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